第四十三章 新词难赋先说愁,旧友不寻再开筵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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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新词难赋先说愁,旧友不寻再开筵
        这些天来,在武功县城文坛掀起了一场血雨腥风的孟守矩,终于要在得月楼露面了。

        莫名其妙的从天而降了个少年包下了全城最贵的得月楼,还邀请全城的读书人到得月楼读书文谈。本来以为只是个普通的山中土财主,想要用钱来打开进入武功县城文化圈的门道。没想到,偏偏这土财主却每天都能拿出两三首精品诗句由众人赏析。原本抱着看笑话的读书人却惊奇的发现,这些诗篇无不精品,朗朗上口、语境精深、用词考究,简单中又富含着些许深意,妙手生花也不过如此了。

        与之相对的,这些诗作的主人的行为就显得十分的奇怪。若说他是想融入圈子吧,却至今没有在众人面前露过面,每次只是让一个俊俏的仆从带些写好的诗句到得月楼来;若说他求名吧,这些文章就算拿到京城去,只要运作得当,名扬四方也必然不在话下,何必屈居小小的武功县城。

        于是乎,当这位传说中的孟守矩,在横空出世半个月后,终于在得月楼出现的时候,整个武功县城的文坛都轰动了。

        刚开始只是平常的一天,身段潇洒的叶良又一次在晨间得月楼开门之时,走进了自己包下的包厢。但是他今天却没有像原来那样带着两三副书卷而来,而是在身后施施然跟着另一个唇红齿白、面如冠玉的少年人。本以为或许是家中书童之类的,今日一同出来透透风罢了。只是刚坐到包厢之中,和得月楼王掌柜打过招呼后,“叶良”便客客气气的向他介绍道:“这位便是我家公子,孟守矩。”

        近日来出尽风头的孟守矩居然是个还未弱冠的少年,消息不胫而走。才刚从昨夜灯红酒绿中苏醒过来的公子哥们扫去了最后一丝酒气,呼朋唤友的往得月楼赶去。密密麻麻的坐满了被沈天他们包下来的包厢。有些守着底线的少爷,不好意思拉下脸面,自己也到旁边开了包厢,只是时不时的过去探究一番。得月楼第一次在早上时间变得这般热闹,而且来的都是本地有头有脸的人物,王掌柜亲自端着茶盘瓜果上下忙活,笑的嘴都合不拢。

        化身成为孟守矩的的沈规,已经按照昨天晚上在家中的彩排,把沈天编造好的故事读了一遍。自己家族常年住于山中,不怎么与外界联系,近来奉了族中命令,外出游历。久闻武功县虽以武立县,但文风鼎盛,心中甚是仰慕。没想到来了此处之后,偶然风寒,定下的包厢却没有办法亲自前来。只好让书童兼好友,叶良,拿一些原来在家族中的做下的习作到这得月楼,交与各位贤达斧正。最近身体好了些,就想着要到来这里与各位会见,共同探讨读书心得,圣人言语。

        毕竟是背下来的词,加上骗人的羞愧感,一小段话被沈规说的断断续续的。反倒让身边的有心人看出他大病初愈的虚弱和来自乡下大族的拘谨,对所谓的“孟守矩”的好感又多了几分,一时间各种恭维话扑面而来,什么少年天才啊,名动一方啊,多多交流啊,年齿几何,可有婚配啊,嘈杂的话语把沈规整个人说的晕头晃脑的,只觉得原来在小屋中枯燥的修行日子简直就是神仙日子。

        应酬了一番,沈规总算想起昨天我能上沈天的安排,向着各位告饶道:“小子今日前来,其实确实有一事相求。近日在家中枯坐,回想旧日写作心境,不过是文字堆砌,虽勉强压在韵脚之上,却少有真情实感。突然心有所感,寻了半篇新词,想交由各位才子不吝赐教,斧正新文。”

        没想到这少年天才的姿态居然放的这么低,如果他的那些文章都算是词藻堆积,那众人的文章可全都得算是狗屁不通了。在恭维之话在次响起来之前,总算有个够份量的声音把这些压了下来。

        作为武功县令之子,章路一直都是武功县城的文坛领袖一般的存在。家教良好的他自幼苦读,诗词字画无一不通。年龄不过二十四,已经考中举人,都说已经拜入了当朝丞相的门路,明年科举进京十拿九稳能入朝为官,光耀门楣。近日自家治下出了这么个文才出色之辈,虽然心中多少有些失落,但是读书人的自尊还是让他很快调整了心态,单纯的是想认识这个不知从何而来的文采斐然的同道中人。于是便代表众人发言道:“孟公子过分谦虚了,在下章路,立早章,字求索,爱煞了公子那句“红杏枝头春意闹”,今日有幸得见真人,果然英雄出少年。今日有幸,竟能第一时间见到公子新作,还请赶紧让在场诸位开开眼界。”

        按着原来在村中先生教的礼仪,沈规礼貌的回应到:“章公子抬举了,小子游戏之作,不免污了各位眼睛。还望各位不吝赐教,小子不胜感激。”

        话音刚落,原先一直站在沈规身后的沈天掏出一副三尺宽的卷轴,往上一抛,卷轴一下舒展开来。沈天随之一跃而上,半空中抓住卷轴上端,身形继续上升,一下扒住了房梁,整幅卷轴垂了下来,挂在半空之上。

        众人无不为沈天的俊俏身手称了一声好,但是完美履行工具人职责的沈天并没有更多的动作,只是任由着雪白的书副垂在半空中。沈规站起身,拿起原先面前已经备好的狼毫,在凌空的卷轴上泼墨写到。

        “少年不知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

        为了沈天的计划,沈规也算是豁出去了,做起来文抄公行当。只不过来得月楼之前,沈规可是认认真真的跪在地上,对着沈天说的那位“辛弃疾”老先生认认真真的下跪磕头道了歉的。

        这个世界的历史刚开始与沈天知道的世界其实差的不多,除了多了些修真人的影子,大体上还是三皇五帝、秦皇汉武的顺序走下来的。但是来到三国乱世时,诸葛丞相却是真真的点燃了七星灯,为自己再续了二十年阳寿,最终携着姜维、刘禅完成了一统天下的伟业。之后的历史便与沈天所知的合合离离,多了许多英雄传记,却也少了许多的诗词歌赋。稍微查个重,沈天就十分放心的做起了文抄公生意,还美名其曰让先贤美妙文字换个世界再发光彩。

        但无论如何,这首新词却无比契合沈规之前给自己营造的人物形象。全篇虽平铺直叙,却把少年人的意气风发、独步天下和故作深沉轻描淡写的说了个一清二楚。隐隐又有些对自己文脉文风的反思,众人听了知觉满口生香,沉溺于文章之妙;而像章路几人,却隐约将开始反思自己过去的文章诗作,除了些强说愁的故作呻吟,还有几分真情实感;本来只是被家中小辈说起的怪事激起了兴趣,随意来打发时间的几位真正的高人,却只觉得后生可畏,年纪轻轻就已经不停留与辞藻,而是开始对自己的文风推敲剖析。不说文才,只说眼界,自己几人到底是几岁才能有这般境界?

        不等在场众人的彩虹屁放出来,沈规十分适时的咳嗽了两声,已经把卷轴上端挂在横梁上的沈天连忙翻身下地,神色慌张的轻轻拍着沈天的后背。停了两三息,沈规才略显虚弱的对着几人说道:“本以为身体已无大碍,没想到竟然还是如此不堪,让诸位见笑了。”又是咳了两三声,继续说道,“只是偶感风寒,病根未断,诸位不必惊慌,只不过还望容在下先行告退,来日养好身体,再来与各位贤达共研诗文之妙。只有半篇文章,”

        话都说道这个份上了,在场众人也不好再过多劝阻,生怕一个不小心,这位孟公子就要英年早逝在此处了。只好一阵马屁的将他送了出去,回头再三三两两的共同赏析这新词新作。只不过这一会却无论如何都不好意思再白嫖了。原本觉得就是个乡下土财主来这得月楼上专大尾巴狼来养望来着,有些个桀骜不驯的读书人可没少呼朋引伴的来这里白吃白喝,今日一见,却是个实打实的少年天才,待人接物、诗词文才到长相样貌,没有半分的烟土气,反观自身,却成了那为赋新词强说愁的矫情之人。当天,王掌柜在原本没有客人的早上,收了将近原来三天的营业额,嘴都快咧到后脑勺去了,只能感叹一句当时自己出租包厢的时候那叫一个英明神武以及读书人的钱**好赚。

        沉浸在文坛盛世之风之中,却有几人嘴角噙笑的默默离去,走上了得月楼三楼最高处的包厢。

        就是沈规他们第一次来时坐的那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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