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车匪
        再讲个故事。市里每天都会有一班通往边境小镇的长途客车。车站上现在挤满了人。俗语说得好，人上一百，是形形色色。这里真是啥样人都有，这些人里有个大胖子挺有特点，大腹便便，腮帮子上的肉不动自颤，一看就是个饱食终日的有钱人。但怪就怪在，此人身穿就连民工都嫌弃的灰不垃圾的布衣，裤子全是补丁，脚蹬解放鞋，腰上扎个草绳就可以要饭了。这胖子手里提着一个假耐克的旅行袋，那个大勾脏的都看不出本色来了。

        旅行袋半开半拉，里面露出的全是卷卷卫生纸。等车的基本都是乡下人，很少有人注意他。时间不长，客车摇摇晃晃就开来了，车门一开，人群蜂拥而上，汽车司机破口大骂，俨然一方领袖：“**的，小心点，都往后走，谁要是把车门挤坏了，我扒了他的皮。”

        上车的人大都是老客，闷头往上挤，也不吭气。那胖子把旅行包紧紧抱在胸前，大声喊着：“别挤，别挤，排队。”有人看了看他，觉得很有意思，你揣了一包卫生纸，还怕人挤吗。

        不多时，车上就装满了人，胖子抢了最后一排紧靠窗的位子，把包塞在旁边，依在上面假寐。如果有人仔细观察，可以看见他嘴唇在轻微抖动，一看就是装镇定，其实内心紧张到了极点。

        车子开动了。行走在盘山公路上。这里山川连绵起伏，盘山路也就一车来宽，脚下便是滚滚江水，险峻之极。司机是老把势了，开的那叫个稳，车子在土雾浓烟中往前走着。

        转过了几个岭，司机猛然一个急刹车。全车人都没防备，全给晃了个跟头，车厢里叫骂声不断。一个虎背熊腰的小伙子，直奔司机：“**是怎么开车的？”

        司机转过头去看他，脸色煞白，都没人色了。“我们，我们遇到劫道的了。”

        车前横亘了一根大树，树干上坐着四五个人，赤裸着上身，手拿猎枪，冷冷地看着车。

        车里就乱了，喊爹叫娘的，吞金戒指的，把钱往袜子里塞的，干什么的都有。车门“砰”的给砸开了，从下面上来了五个彪形大汉，身上布满纹身，龙腾虎跃，獠牙交错，极为狰狞。三个手里拎着宽背猎刀，两个手里拿着双筒猎枪。为首的汉子长得倒是眉清目秀：“朋友们，我们不想伤害任何人，只要你们配合把身上的钱都交出来，我们皆大欢喜。不然啊，嘿嘿，我手里的家伙可是六亲不认。”说罢，使个眼色，那四个汉子掏出麻袋，挨个座位收东西。

        胖子抖成一个儿了，嘴里不停地念叨：“果果然是大凶大凶。”

        不多时，汉子们走到胖子跟前，一个满脸横肉，用猎刀尖点指：“东西拿出来。”

        胖子把兜翻开：“老老总，我这有200.”

        旁边一个过来就是一嘴巴，打的胖子槽牙都掉了：“妈的，老子不是**，叫什么老总。我看**就是找打，你看你个腐败的肚子，一看就是贪官。包里装的什么？”

        胖子捂着脸，拉开拉链：“手纸。”

        又是一个嘴巴：“**的。老子行走江湖多年，就你这点尿性，还敢骗我。”说着，把包抖落开，“哗哗”从里面掉出个黑色塑料袋。汉子们对视一眼，就要撕开袋子。

        这时，一声惨叫“啊”传来。原来是有个乘客偷着用手机报警，被那个土匪头儿，一刀把右手砍落，鲜血溶着肉渣喷了邻座一个女孩一脸。那乘客疼得满地乱滚，头儿一脚踩在他脸上，冷冷地说：“都听话啊，不然他就是你们榜样。”

        汉子甩着塑料袋说：“老大，这个胖子不老实，刚才从他的包里翻出来这个。”

        老大，提着刀，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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