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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21号—22号:《盛唐饬》:第二章:周道:
8月21号—22号:《盛唐饬》:第二章:周道:非常术
十日后,不危先生带四人悄然动身。还是一路深山涧道匿行出剑川关,然后低调、从容赶赴北疆。入得平卢关后,将其中三人安置在少室山寺庙之中,不危先生带一人而回范阳镇。
禄山枯坐厅堂,神情朦胧地望着前方,似笑非笑,索然无味,郁郁寡欢中。不危先生带着人入得厅堂来,禄山不禁眼睛一闪,一扫厌厌不快之情,起身迎了上去。不危正身稍事回禀之后,便从衣袋中掏出来一把钱缗,双手捧至禄山面前,有请禄山挑出一文来。安禄山若有所思中执起一枚钱币交给不危先生,不危紧紧接过,轻轻地双手递给站立于身后的来人。来人一身削廋,单薄,其貌不扬,稀疏平常。其人双手亦紧紧接过来钱币,置于眼睛前凝视正反俩面,细心细意地看了一遍之后,稳稳当当地就地蹲下身子来,腾出右手从随身布袋里摸出一块黑色的布巾,用布巾把钱币细致地包裹起来,紧紧揉搓,擦拭,反复验看之中。待擦拭验看完毕之后,其人收回布巾却从布袋中又是摸出来俩张洁白的硬朗厚实之布片,大小刚好置于手掌心中。其人将钱币端端正正放置于左手掌心里的白布片中央,右手大拇指加以按紧贴实,尔后小心翼翼地把另一张白布片子紧密、切实地压贴在这枚钱币的正面上。专神地做好这一切之后,其人慢慢地将两手掌心对合,进一步均匀压紧,把牢。此时此刻,其人紧闭了双眼,沉沉如入定一般,身形姿势则缓缓间由蹲地而起,慢慢地已然成了打马步的架势。只听见一声轻轻地闷哼,其人双脚下面的帅府厅堂青砖磐石嗞嗞声中丝丝开裂之。其人已睁开眼来,于凝神敛气之中缓缓打开了双掌,从容、稳定、有条不紊地取出布片,收回钱币。而此枚钱币的正反俩个版面已然深深地烙印在了这俩张白布片上,其人右手从布袋里掏出来一个小药罐,罐身绑着一把小刷子,熟练地解下来刷子,打开罐口,其人小心翼翼地用着刷子把罐子里的药水均匀地刷在俩张白布片子上,每张布片都是俩面都刷。药水无味无色,无声无息。接着其人迅速从布袋中摸出一方宏铜器件,敏锐地把俩张白布片端端正正地前后排列于铜件上头,然后是同样地用两手掌心分别按紧前后俩张白布片子,依然是闭目运功,似是要将这般药水沿着白布片上落下的钱币版面之烙印来逼入进这宏铜之中。果然不假,其人默默用功一阵之后,打开眼睛,快速地从布袋里摸出一只小绿色瓶子,拔开瓶塞,将瓶口轻巧地倾倒在铜件上面,立即一股细细的铜绿色液体流向铜面,立刻间就布满了原来俩张白布片所排列的地方。其人见状亦立马开始掐指算时,这铜绿色的细流实则是一股人眼难以看清的虫流,无数的肉眼识别不清的微小虫子正在贪婪地啃食着被药水注入浸透的铜材。时候一到,其人飞快地点燃一支小小的香料,小心地摆放到铜件一旁,紧接着就把小绿瓶再次倾倒,瓶口贴向铜面,香料袅袅升起,铜绿色的虫流又从铜面迅速地流回了瓶子中。铜面恢复了常色,而此方铜件上面则留下了俩个被虫流啃食所成的版面来。版面高低分层,错落有致。高低分层,其人内力劲气已达化境,掌心按下即可将布片上整个的药水按制版的要求有深有浅地逼入进铜材之中,虫流随着药水啃食之,自然便形成了版面整体布局的高低之势。错落有致,也是一样的道理,其人之内力劲气可以把布片上的药水按照布片上落下的钱币版面烙印而不偏一丝一毫,不误一分一厘地逼入进铜材之中。虫流沿药水啃食之,自然也就形成了错落有致,分寸得当的版图模型。——即铸钱的模板。
其人谨慎,沉稳地整理收拾起现场物件,然后起得身来,把此方铜件双手递予不危先生,不危亦是双手接过,仔细看来一遍,再行双手呈递给禄山观赏。安禄山也是双手接来,仔细看遍,尔后双手将铜件交还其人,微微颔首之际安禄山从容开言“壮士好手段”,当着来人的面安禄山沉吟一阵,双手抱拳:“壮士,容得我与不危先生从长计议,从长计划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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