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指姆姑娘 第十五章 有情人泪眼望真情 (3 / 3)
        二十年前，南郭镇盼了百年的女婴终于出生，全镇人欢呼庆祝，只觉得那诅咒当是破了。谁知道后来事情却没有像传言那般发展。自此之后南郭镇出生的婴儿大大减少，很多孕妇流产，好容易熬到足月的，大多生出的都是死婴，而无一例外那些死婴全都是女婴，余下侥幸生出的又都是男婴。

        镇子里人心惶惶，尤其是有孕妇的家庭更是四处找法力高强的法师前来捉鬼驱邪。过了两年，镇中开始流言四起，有人说这一切的原因都是因为我，哦，我就是二十年前南郭镇出生的那第一个女婴。

        也不知是被谁传出来，说我母亲怀我不是正常受孕，乃是一日夜游荷塘，遇见一朵巨大白莲开放。那白莲层层叠叠的花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打开，金黄的花蕊上坐着一枚只有拇指大小的姑娘。那小姑娘虽然小巧玲珑，却眉眼齐全，看见母亲就开怀大笑。

        母亲也十分高兴，伸手将那小姑娘托在掌心，谁知那小姑娘顺着母亲的袖子滑进她的衣裳，滑过她的手臂，滑到她的肚子上，然后‘嗖’的不见了。那晚上过后，母亲就怀孕了。后来生下我，给我取了个乳名，叫指姆。

        外间传的有鼻子有眼，笃定我是个莲花妖精，为了人身，夺了后来无数女孩的命魂。一开始流言只是悄悄的流传，直到我八岁生辰宴席上，事情出了变数。

        在我们南郭镇，小孩子八岁生辰是非常隆重的事情，一般都要大加操办，并全镇人都到场为这孩子祈福祝贺。我爹爹在镇上是数一数二的大户，而我又是镇上唯一的女孩，自然十分重视此事。虽然此前也听到过一些流言蜚语，但爹爹都没有放在心上，他请了最好最大的戏班子在我家搭台唱戏，流水宴席开了整整一天，供大家享用。几个仆佣在广场上放鞭炮，那声音响彻云霄，整整一夜都没有停歇……”指姆姑娘轻轻皱着眉头回忆，面上神色半是幸福，半是痛苦。

        “我就是在那天遇到了吴真哥。

        仆佣们把我打扮的花团锦簇，我穿上母亲亲手缝制的锦衣，头上结了两个大辫子，辫子上坠了明珠，并在辫稍扎了红绸飘带。他们让我坐在戏台西侧的木床上，那些人围过来看我，把象征吉祥如意的花生瓜子丢在我脚边。

        镇上的人一个接一个走过木床，可他们看过来的目光冷冰冰的，十分吓人。好容易所有人都入了宴席，我便偷偷跟二哥溜出去看仆役们放鞭炮。正放的高兴，忽然门口闹哄哄的，跟着便看见一个瘦瘦的孩子从我家门前的台阶上滚下来。几个仆从上来打他，一面打一面抢夺他手里的一只烧鸡。

        嗯，不错，那个孩子就是吴真哥。他是个孤儿，乞讨到了南郭镇，正好赶上我的生辰宴会。趁着人不注意，竟叫他溜进厨房偷了一只烧鸡。他也不知几天没吃饭了，不管那些仆佣怎么打他，只双手死死抓住烧鸡不放，嘴里还大口大口撕咬。

        我见他那样子又可怜又滑稽，便求了二哥去解救他。那边二哥喝止了仆人，我这边拉着吴真哥将他带入了内院我的房间。

        我的房间里有很多吃的，我跟他说，‘你随便吃！’他却不吃了，突然跪下对我说，‘小姐，你留我做个杂役吧，我什么都能干！’我当时心想，他可比那些花子聪明多了，不贪图眼前一点利益，知道谋求将来长远。

        于是当下我就去找母亲。母亲正在与我的姑妈聊天，她笑得很开怀，心情十分愉悦，一口就答应将他留下来做了洒扫的杂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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