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2 / 3)
        “两万，一幢别墅，毛坯房就要五百万。你住得起？”

        我正想笑她如此市侩，却听她开口吟道：“闲依农圃邻，偶似山林客。晓耕翻露草，夜榜响溪石。”

        “这是谁的诗？”

        “柳宗元的《溪居》。”

        “写得真美。”

        “美？这是元和五年，柳宗元被贬官水州时写的，他写的溪，是愚溪。他写的诗是挺美的，但心境却不怎么美了吧？毕竟是贬官。”

        “我对诗也有点研究。古代的诗，讲究赋比兴，有好多写美景的诗都是诗人不如意的时候写的，但这并不能减少诗的美感啊，现在读起来还是很美的。”

        “是啊，以物托志，以诗言情，以拙写巧，以喜衬忧，中国人，从古到今都是这么累。”

        不知为什么，我自从认识乔木，总觉得她身上有点淡淡的忧郁之气，但又掩盖在她的干脆利落之中，让人不易察觉，这时谈话中，不自觉地又流露了出来。

        如果说她身上有吸引我的地方，就是这种果断聪慧中带着的忧郁气质吗？

        景区在小路上都安装了矮矮的太阳能灯，天气晚了，灯光开始昏暗地亮了起来。树的影子杂乱地投在路上，被我们踩在脚下，仿佛在战栗颤抖——其实是山风吹过，风过树动而已。有一段路会是用溪里的鹅卵石铺就的，脚踩上去特别舒服，乔木又说：“知道吗？人脚底下的穴位是最多的，所以如果身体哪里有病啊，就应该在这样的路上多走一走，按摩穴道还锻炼身体，一举两得。特别是常坐办公室的人。”

        “我也不是常坐办公室，我们这一行经常出去跑的。”

        “我不是说你。”

        “没想到你还懂中医。”

        “医学不分中西，为我所用而已。最终目的只有一个：帮助人们化解疾病的痛苦。所以学中医的要懂得西医，学西医也要懂中医，相互借鉴，何必对立起来？”

        我们当下由中医谈起，谈到中医发展、西医进入中国、中西医之争、中医与迷信等等，还谈到了当下紧张的医患关系，越说越多，越说越远，不知不觉已经十一点了。山里的夜还是很凉的，当乔木打了几个喷嚏时，我才觉得时间已经太晚，看到她抱起了肩膀，我很想学烂大街的电视剧当中的桥段，脱下外套给她披上，但我却没穿外套，急中生智我脱下自己的T恤，系在了她的肩上，自己只穿了一个背心，二人向宾馆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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