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4 / 4)
        乔木说：“所以，说句不好听的，你的报告不一定要真实客观，但一定要平衡各方。”

        我说：“天哪，怎么像政治斗争一样？”

        乔木说：“这看你怎么理解了。当然，第三方介入表面上看是公正的，但也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如果调查报告与出资方的要求不一致的话……”她拖长了音，嘲弄地看着我。

        我说：“那就会‘肉案’变‘骨案’，甚至变‘木案’了。”

        乔木笑着说：“所以哲学上说的对，世界上运动是绝对的，静止是相对的。伟人也说过‘事物总是在不断变化中的’哟。”

        我也笑了：“怎么看你都像一个说客。”

        乔木笑着把杂志一扔，向我举手做敲打状：“真没良心，我这是好心提醒。”

        看着她的神态样子，我又呆住了。

        乔木见我不接话，便转移了话题，说：“归有光在《项脊轩志》里说：又北向，不能得日，日过午已昏……又杂植兰桂竹木于庭，旧时栏楯，亦遂增胜。你这里也坐南面北，也有花草盆栽，很有古人遗风啊。”

        我脱口而出：“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

        乔木愣了一下，问：“你也背过？这篇文章虽是中学课文，但没要求背诵啊。”

        是啊，是没要求背诵，但她又怎能知道，自从林乔木永远离开了我，我把所有能想到的睹物伤人的名篇都重新背了一遍，当然背的最多的还是苏学士的《江城子·十年生死两茫茫》了。

        见我不说话，乔木开始正色起来。

        她字斟句酌地说：“我今天来，还真有一件事儿。前几天你们这儿一位姓燕的警……小姐……女士找我问过话，我觉得她不礼貌，因此没有和她多说话，我说自己有课，再约个时间谈。但她没有给我电话号码，也没有找我。”顿了一顿，她狡黠地说：“我看她对我很有敌意，上来第一句话就问我和你是怎么认识的。我说了我们认识的经过，她第二个问题是：‘你们俩见过几次面？’她是不是把我当成你的……女朋友了?她是你的女朋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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