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下） (3 / 4)
        “知道什么牌子吗？”

        “不知道。”

        说完，乔木起身给我添水：“你再喝点茶。”

        我开玩笑说：“古代人有个礼仪，叫‘端茶送客’，你这是赶我走啊。”

        乔木放下水，轻轻地说：“你可以不走的。”

        我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她定定地看着我，脸涨红，呼吸有些急促，像在等着一个答案。

        那一刻，我心里没有想法是假的。我是一个正常的男人，自从林乔木离开后，我没有碰过任何女人，连拉手都没有。但不代表没有想过女人，我想的只是林乔木一个人。多少个夜晚，我都在回忆和林乔木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从相识、相知、相恋、相爱，第一次说话、第一次牵手、第一次接吻、第一次庆祝生日、第一次租房住在一起……都说思念是痛苦的，但我每次思念她，心里却是甜蜜。于是，我便养成了一个习惯，每天都要把和林乔木在一起的时光回忆一遍，后来渐渐的，我发现自己开始能回忆起之前自己当时并不注意的情节和细节，有时是几天前的，有时是几个月前的。

        记得有一次，唐淇半开玩笑地问邢慕唐，她在邢慕唐的生日聚会上说了什么，邢慕唐瞠目结舌，因为已经过去一个月了，他哪能记得住。我却对当天晚上唐淇说的每一句话，包括她穿的衣服颜色、款式、坐的位置记得很清楚。我一一说了出来，邢慕唐惊掉了下巴，唐淇说这可能是一种病，医学上叫高度发达的自传性记忆(HighlySuperiorAutobiographicalMemory，HSAM)，俗称“超忆症”的病，极有可能是林乔木的离世让我产生了巨大的痛苦，而这种痛苦刺激大脑，从而命令自己通过回忆与她的一点一滴来缓解自己失去爱侣的痛苦。不过好在我这种病没有网上说的那么可怕：记得清自己所有经历过的事。只是当我需要某种记忆、而这种回忆又与林乔木有关时，我才会慢慢地把它记起来，即使当时我并没有刻意去记它，甚至我都没有确定当时自己有没有看到过，后来跟人求证，却证明我记起得完全正确。

        像唐淇问邢慕唐那次，我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唐淇当时和林乔木坐在一起。

        “你没有陷入其中不能自拔，让回忆成为一种新的痛苦，可以说是不幸中的万幸了。”邢慕唐当时怜悯地看着我说。

        现在，面对着乔木——这样一个名字、这样漂亮的女人——的暗示，我突然有了一个近乎荒唐的想法：这是林乔木附身乔木吗？我轻轻拉起了乔木的手，她的手柔软而滑腻，有一种粘性的魔力，让我不能松开。林乔木的手是这个样子的……

        我把她拉进自己的怀里，她也自然地搂住我的背、我的腰，林乔木也是这样的……

        她的身体和我紧紧贴在一起，透过薄薄的衣服，我感觉到她全身的血液流动得很快，变得有些滚烫。她闭上眼睛，仰起了头，鼻子里哼哼着，我抚摸着她的头发，热泪盈眶，喃喃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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