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上） (2 / 4)
        “这几天忙死了，新学期开学要迎新，一些专业课要排出来，拿给吴教授看他准备上哪几节课，然后把其他的课分给其他研究生代。而这种代课的活一般人还不愿意干，真是头痛，嘴皮子都磨破了。”

        一见面，乔木就开始对着电脑和一大摞材料抱怨，完全没有把我当成一个外人。

        “协调不了就对教授说啊，你磨什么嘴皮子？”

        “呵呵，对教授说？那是两头不讨好。教授会说你这么点小事都干不好，其他研究生会说你这么点小事你也打小报告？反正只要不是自己干的事，他们都会说是小事儿。就说张翊吧，代课的事从来不干，只会跑教授家里，一个大男人听说连窗帘都帮师母洗，为什么？因为这些活是在教授或师母眼皮子底下的。人家可是优秀研究生呢。”

        说了一通，她觉得不好意思：“抱歉，光听我唠叨了，我是不是成祥林嫂了？”

        “没事。我没想到研究生还要干这么多活。我印象中研究生做做实验搞搞科研把三年时间就用完了。”

        “以前是，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风气就完全变了，你没听说一句话吗？‘功夫在诗外’。”

        乔木很麻利，她一边说一边在键盘上敲着，不时低头看一下资料，忙了几分钟，说：“打印。搞掂。你来有什么事儿？”

        我很喜欢看她忙碌的样子，以前林乔木也是手脚不停，不过她很少抱怨，只会偶尔对我说一声：“累死了今天。”从语法上也看不出她是说自己累还是说“今天”累，于是我就逗她：“累死今天好，累死今天你就永远是今天这个样子了。”她就会佯怒：“你是说我老吗？”

        也不知是不是我一语成谶，林乔木离开了我，她在我心中留下的不正是我说的“永远是这个样子”？活着的人会变老，但死去的人永远不会。

        乔木看我没有回答，抬高了声音：“想什么呢？”

        我回过神来，说：“没事儿，最近我出去做了个调查，还有人跟踪你吗？”

        乔木脸有点红：“自从你走了后，再没发现有人跟踪我。可能是我太敏感了吧。”说完她便带着笑意看着我，“你就是来对我表示关心的？”

        我想说“不是”，但看着她的样子，心里竟有一点希望她感受到我是关心她，心里想说出自己来的初衷，结果话出口却变成了：“没有就好。”

        乔木低下了头，又敲了几下键盘，起身到打印机前把打好的文稿拿出来，轻声说：“我要去交给吴教授。你和我一起去还是在这等我回来？反正这办公室不会有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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