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3 / 7)
        “你走吧，我静一静。”

        邢慕唐默默地转身，走到门口时，他回过头来郑重地对我说：“哥，林姐已经走了，不会回来了，你不能总这样……”

        我一手抱头一手向他挥了挥，耳边听到他关门离去的声音。

        第二天，燕斯羽听说我要去吴之庸和董斌的家乡，马上吵着也要去。邢慕唐马上说自己手里有个农民工讨薪找不着黑心老板的案子，并拿来了委托书给我看，极力证明自己不是临阵脱逃。

        我对燕斯羽说：“其实我自己一个人也行。你去了反而碍手碍脚。”说完了自己也觉得理由苍白无力。

        燕斯羽没有回答，而是做了几个跆拳道的动作，其中一个踢腿几乎踢到了我的鼻子，然后挑衅地瞪着我。

        邢慕唐拿本书挡在自己下巴上，不歇气地说：“去，去，让你去。”表情十分浮夸，我几乎可以肯定昨天晚上他就告诉了燕斯羽我们要去调查，而且印象中那个农民工讨薪的案子本来是燕斯羽负责的。

        通往某县行悦镇的路还不错。双向六车道，而且车流不多。燕斯羽坐在副驾驶位置，头项着一幅宽边墨镜，显得脸庞更加白皙，仿佛能看到血液在嘻戏。她兴致很高，出了城便不停地说：“空气真好啊。风景真好啊。树真多啊……”

        是的，这条路在我刚上Y大的时候，还是一条县乡路，得益于城市的扩张，已经变成了一级国道。“要想富，先修路”是不错的，而且修路的话国家、省财政都会投资，就看市级和县级的争取力度，只要争取在上级立了项，拨下了款，路修好了，百姓出行方便了，GDP也上去了，官员也有政绩了。这也就难怪一些地方将“对上争请”作为任务下给干部和部门，因此出现了形形色色的工作小组，长期泡在北京和省会。“争取项目”就像走亲戚一样，走动得多了，亲戚自然会关系好，项目也争得多，而国家确立的“向贫困县倾斜”的资金使用原则，多半成了摆设。举个例子，我这几年因为调查到各县跑得多，给我的印象是，越穷的县建设、交通等对口资金拨得越少，越富的县拨得越多。

        还是那句老话：“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出市区向南开了约半个小时，在一个“东正县界”的指示牌指引下，我把车开上了一条向东延伸的路，再开十多分钟，虽仍是柏油路，但变窄了，而且弯道多了起来。

        行悦镇还好不偏僻。镇驻地就在公路经过的咽喉要道上。中午将近1：00，我们在一家小饭店吃了饭，便打听河西张家和河东张家怎么走。老板非常热情地给我们指了路，告诉我们大约还要向西走10公里，一条大河床的两边就是。

        “河里没有水，都是垃圾，当年水可是海海的，我们年轻的时候都对着那河唱‘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麦田香两岸呢’。”

        越往乡下走，绿色越多，但环境却越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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