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最后的暗裔 5.在路上
        要去的地方是托厄汗国，铁兰亨草原上唯一的国家。

        从没离开过奥斯特港，第一次离开就是去大陆另一端最东边，莱茵买本关于托厄汗国风土人情地理地貌的书，回到家中，等着洛恩忒斯家派给她的马车。

        车夫叩门，往腰带上系两把匕首一把短剑，再将一对袖剑固定好，挎好之前就已装好的包裹，手上拿着讲托厄的那本书，莱茵推开门，对门口的车夫笑笑，在对方的指引下上了马车。马车里放了一箱曼尔拉弥斯蜜酿，看来卡里亚斯注意到了自己在他家里喝了不少酒这个细节。

        满意地挑挑嘴唇，拔开酒塞，豪饮一口。蜜酿的柔和甜蜜流到胃里，莱茵一直都很喜欢这种酒——或许是因为它的甜美里暗藏着的是五十二度的酒精度，又可能是因为发明它的人是莱茵最喜欢的作家“佳酿主人”伊洛.阿卡狄，还可能两者都是。卡里亚斯给她准备的都是上等蜜酿，跟酒馆里随意仿制的不是一个等级。

        把书放在一边，窗外再没有海滩；莱茵把头够出马车，看着道路两侧一幕一幕的往后退，自己当年是不是这么来到的奥斯特港呢？在母亲的肚子里，父亲坐在对面，每有颠簸两人就手忙脚乱地把自己护住。无意识地笑笑，但嘴角的弧度并不好看。好久不见了，你们还活着吗？如果活着，那你们在哪呢？是否还记得有我这个女儿被你们留在奥斯特港了将近二十年？

        从奥斯特港到托厄汗国首都可兰都是一段不短的路，途经许多隘口，过了托厄汗国边境之后几乎还要跨过半个铁兰亨草原才能到。要在马车上颠簸十天左右的时间，对没太乘过马车的莱茵而言稍微有些头痛，但好歹还有一箱曼尔拉弥斯蜜酿陪着自己，这段长路也还算过得去吧。

        微微发醺，想学伊洛.阿卡狄那般每次醉酒都能写出一篇文字，让别人单单从那沾着醉意的字符里就体会到在他醉后的幻境里有些什么光怪陆离一瞥惊鸿。从包裹里摸出纸和笔，放在腿上，笔尖在离纸不远的空中游走。说不定自己和伊洛是一类人。

        好吧，并写不出来。认清现实之后把纸笔收好：人家写出来的是异花、美人、秋月、长风，莱茵脑子里的小猫小狗小鸟小猪。苦笑一下，看来自己和伊洛的共同点只有爱喝酒，伊洛喝酒写字，写字拿去换钱，莱茵喝酒杀人，杀人之后收钱。

        他叫安德亵，看着窗外，无聊了不少时间后莱茵想起了那个让她心神荡漾的男人，有种情感在莱茵的脑子里升腾，有时看到什么东西都会莫名地将它和安德亵联系到一起。

        在遇到安德亵之前莱茵一直不知道伊洛书里写的男女之情是什么概念，更不知道十七岁的怀春少女为什么会在知道那个跟她不是夫妻的穷小贩被人打死后选择自杀，也不明白为什么书里的女人看到一些男人会脸红心跳、呼吸不畅。但遇到安德亵之后，莱茵似乎稍微能理解一点了，只是她现在还不会脸红心跳，更不会自己把自己的呼吸打乱，而有些许思念，在莱茵心中埋了种子。

        真想有机会可以再见他一面。这么想着，血红色的眸子似乎又在面前浮现。

        “幽黑女士，天快黑了，请问我们是歇脚还是赶路？”车夫拉开前面的小窗口，回头看向莱茵。

        “随便。”

        反正卡里亚斯给自己准备的马车也挺舒服的——有枕头、毯子，空间也不小，还有足够的酒水供自己享用，比起条件不一定好的酒馆，莱茵还是更倾向于睡在马车里，但让车夫用睡袋似乎又不是太合适，就让他自己决定好了。

        “不然我就在马车里休息吧，明天差不多快走的时候你喊我我去你房间洗漱一下。”面前的酒馆条件并不太好，虽然这样的环境不算陌生，但莱茵还是更想在舒服的马车里睡上一觉——奥斯特港的家就是这样的，难得有一个更好的环境，莱茵不想重温家里的情况。

        “如您所愿，那么我可能明天见咯。”车夫说完，把马牵到马棚，再找两块石头卡住马车轮，打个呵欠，走进酒馆。

        有些贪杯了，甩甩发晕的头，习惯性地把酒瓶抬起，又马上收回——如果宿醉了就麻烦了。塞好瓶塞，找个舒服的姿势躺着，莱茵想想那个红色瞳孔的男人，睡着。

        醒来的时候头有点痛，且昏得厉害。马车已经离开了酒馆，不满地把窗户拉开，看看外面的车夫：“我不是让你叫我起来去洗漱吗？”

        “我叫了，幽黑女士，”车夫侧过头，用余光看着莱茵，“您睡得太熟了，根本叫不醒，我想了想卡里亚斯先生交代过不能在路上浪费太多时间，所以就直接走了。”

        喝酒害人啊……嘴里难受的感觉让莱茵整个人都觉得不舒服，再把酒瓶打开，灌一口消消嘴里的异味，靠到一边，闭眼。

        马车轧过一片又一片的绿色，现在放眼望去，莱茵只能看到连绵不绝的草原。远处有牛羊，还有一些帐篷。书里说这些是牧民活动的地方，那些牛羊是他们的财产，帐篷是他们的住宅。哪里草肥风小，他们就往哪里去，过着古老的游牧生活。说不上羡慕，但感觉很自由。

        与进草原前不同，除非路上遇到什么小镇，不然是没有酒馆的——托厄汗国不像奥斯特附近一样会在野外莫名其妙地出现一处建筑，里面不知是什么种族的人开了一件旅店，供人们歇脚休憩。有两个晚上车夫只是把马车停到一个帐篷前，走到里面讲几句话就出来把马拴好，到第二天再跟莱茵见面。

        离可兰都还有多远呢？莱茵不知道，但她想快点到，更想快点回去——草原上的空气就让自己不习惯，昼夜温差也大得有点离谱。奥斯特港的夜不那么寒，莱茵甚至可以连被子都不盖就入睡，但草原，白天热得必须得把外套脱掉，晚上又得裹得严严实实的。

        偶尔停在什么地方的时候，莱茵会注意听车外的人说的话。他们奇怪的语言自己反正是听不懂的，偶尔掺杂的几句通用语的口音更是奇怪，有些蹩脚。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墨缘文学网;http://wap.mywenxue.org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更多完整内容阅读登陆

《墨缘文学网，https://wap.mywenxue.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