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传流言岂独长舌妇 (2 / 3)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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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传流言岂独长舌妇 (2 / 3)
        安芝本想说,或是她心里有中意的,想来大太太也肯成全。才说了一半,就想起看见几次安娜和鹤生走得很近,若是安娜中意的是鹤生,也不知道三太太对这门亲事怎么看,若是韩氏不乐意这两个人一起,自己搅在一起难免要让她心里不乐,还是退步抽身的好。想了想,到底没有说出来,话锋一转,说道:“你放宽心,先看着这些,过些日子我再叫若素来送别的,我新近得了好几套呢。”

        安娜见她欲言又止的样子,笑了笑,说道:“多谢了。”

        安芝点点头,又嘱咐了几句,便起身走了。安娜叹了口气,对着桌子上的佛经和发呆。想起当年父亲也曾一边爽朗地大笑,一边说要给自己寻北平城最称心如意的女婿,想着想着,心里复又惆怅起来。如今自己没有父兄扶持,又没有万贯家财,鹤生虽是表明心迹,不愿意发妻子的财,到底他的父母又是怎么想呢?早些年韩氏待自己那样亲切,如今也不曾来看过自己几眼。父亲是给了她几万钱财傍身,临行时特特嘱咐了不能叫人知道,也好试一试鹤生的真心。他要真是不计较钱财,那真是个值得托付的人了。想着想着,又拿起佛经瞧了起来。

        回了嘉美堂,安芝一个人躲在房里,呆呆想着刚才吕钧翰的举动,素日觉得他不简单,如今看来果然如此。看那个丁学昭平日里的穿戴,也知道他是个富家子弟,受了这样的蔑视,但凡有些骨气,也不肯再纠缠自己了。可是若是这个人无耻至极,不知道进退,只怕往后还有一场风波。到时候是叫吕钧翰再帮自己一把,还是借机试一试陆士杭有没有担当呢?

        安芝把玩着一只水晶镇纸,一不留神掉在地上,磕掉一个角。若素闻声进来,忙拾起来说道:“小姐有什么心事,不要闷在肚子里,叫我也帮您分担分担吧!”

        安芝瞧瞧若素,想了想,这究竟不是件体面事情,便笑道:“不是什么大事,你去给我倒杯滚烫的茶来吧。”

        若素垂着眼皮,微笑着出去了。安芝继续想着,自己对于陆士杭是下过一些心思的,走得也近些。这个吕钧翰自己是没在意过的,那个时候都能二话不说站出来,这个陆士杭要是不能帮自己,也算自己看走了眼。可是要怎么叫他知道这事儿呢?一个不留神,要他误会是自己水性杨花惹上了那个败类,连名声都要坏了。想到这里,又兀自摇头。

        摇完了头,又觉得这事儿未必那么麻烦,还是静观其变,看看那个丁学昭的行动再说。

        就这样,安芝照常上课,头一两天还觉得没什么,后几天便察觉有人看自己的眼光总带些探究的色彩。安芝本就警觉着,察觉到异常自然不敢松懈,只时时观察着周围的人。她们班上有个叫邵光珠的,安芝不爱打听人家私事,也不知道她什么出身。只是奇怪,班上女孩大都悠闲贞静,或是活泼俏皮却不失稳重,偏偏她平日里最爱嚼舌根,多少闲话都是她传来。众人虽然不屑她的行为,然而她说的新闻实在精彩,便有些好奇的人爱听她说话。安芝想着,若是有关于自己的闲言碎语,这个邵光珠最是不甘寂寞的,肯定要编成书一样地说。

        安芝跟了她一天,并没有从她口里听见关于自己的事情,到了第二天中午,邵光珠和几个相熟的在后院回廊上闲聊,安芝就躲在隔壁屋里,隔着墙听着。过了一会儿,听见自己的名字,不由得心里一紧,偏了偏头。

        “我看她们家里挺封建的,放了课也不与咱们出去玩儿,只管坐着自家汽车回去,她又和她那些姐妹一起,会有什么新闻?”

        “要么说平时最老实的人,做出的事情才叫人不能相信呢!这是我堂姐家的姨表兄弟亲眼见证的,去年一个舞会,她见与我表哥相熟的一个大学生生得好,故意寻着理由接近。你们是知道的,她平时是一副空谷幽兰的样子,那人自然以为他是极好的人,就和她交起朋友。谁知第二次见面,她就有意勾引,那人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就搅在一处了。那大学生也腻烦了她,她还纠缠着呢!”

        “她不过和咱们一样的年纪,总不至于如此不堪吧?”

        邵光珠一副亲眼目睹的口气说道:“你不晓得她的身世,才这么以为。她跟咱们虽然是一样年纪,到底不一样。她的母亲原是南省名妓,当年大张艳帜,入幕之宾不知凡几。后来说是从良,嫁了她父亲,哪里就甘于寂寞?咱们素日看,觉得王熙凤极是狠辣,却不曾见过,也不知道这个娼门出身的姨太太也狠着呢,下药毒了正房太太的孩子,自己去尼姑庵偷情。”说着说着,邵光珠压低了声音,安芝只听见什么“谁知道”、“野种”等零星的词语,也能明白她在说什么,顿时只觉得气血上涌,一股气在胸中翻滚。待她平缓过来,人早走了。

        安芝气得腿脚发软,扶着墙喘了一阵气,还是止不住浑身发抖,不由得深吸两口气,挣扎着走出来,若无其事地往教室去了。

        坐在座位上,虽然上课,心口像有一块巨石压着,到底心情不能平复。不停地琢磨这话到底是谁放出来的,要说起来,最大的嫌疑人便是丁学昭。不过,自己生母的身世,连自己也只听下人说过一次,他又怎么晓得!还传的这样不堪,要自己怎么澄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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