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千万不能让别人知道 (1 / 4)
        1999年仲春，午夜。

        杂乱又清晰的影像中，王泽伟签了一个合同，上面竟然写着一百万，正在高兴，他又站在礼堂，身边是美丽新娘——

        在那个并不遥远的年代，一百万可谓天文数字，就是在北上广都能随便买两套房，何况又有洞房花烛之喜，所以梦忽然中断时，王泽伟的嘴角还在微微上扬。

        微微睁开眼，黢黑的地下室透着阴冷，该死的房间也不隔音，一高一低的呼噜声，哒哒的高跟鞋声，隔壁房间噼里啪啦的麻将声，此起彼伏。

        不知谁又在洗漱，任由自来水哗哗的流。

        梦里的影像慢慢变得模糊，耳边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半梦半醒中，王泽伟咂咂嘴：“咋就不能让我高兴一会？”

        “水不要钱呀？月底交不上房租，就给我滚蛋！”

        河东狮吼骤然传来，世界瞬间安静，连呼噜声都戛然而止。

        女房东的吼声也让王泽伟彻底醒来，眨眨眼，脑子空白了一会，失落就乘虚而入，让他使劲捂住了脸：“哈，还一百万呢，还娶媳妇呢，都他么没钱交房租了！”

        怎么会这样？他在黑暗中又睁大了眼睛。

        但越来越猛烈的失落提醒着他，就是这样。

        是自己努力不够，还是走错了方向？

        想想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迷乱像决口的洪水，滔滔而来，快要淹没了头顶。王泽伟摸索着找到烟和打火机，啪地点着，狠狠抽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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