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 对峙
        万家灯火的除夕夜。

        安璃缩在宫里的掖庭狱里，这里是用来关押犯了事情的太监和宫女的。

        这里的环境比宗仁寺要好一点，这里不是铁牢笼，而是一个个房间，屋里虽然陈设简单，但勉强有一枕一席有薄被可以御寒，但是万家灯火团员的日子里，一个人孤零零的关在这里，心里的滋味怎么样都不会好受的。

        而且安璃心里其实已经预感到，她出宫的希望可能要再一次破灭了。

        就在她裹着单薄的被子御寒的时候，关押她的这个房间的门开了，外面来的人是李元治，他已经换下了明黄色的黄袍，穿了身玄色的便服，他身后还跟了太监权公公。

        安璃冷笑起来，这么快就来审她？

        权公公跟着李元治进来。冲着身后的人挥了挥手，便有几个太监抬了一几案的吃食和酒水进来，另外还有宫女进来生了火盆，掖庭狱的这个小小囚室里，瞬间暖和了起来。

        权公公冲着宫人挥手，众人都退了出去。

        “洛羽姑娘，这些是陛下赏的，慢用。”权公公说完也退了下去。

        屋内只剩下李元治和安璃。

        李元治在几案边坐了下来：“怎么，还要让朕喂你不成？”

        安璃见状坐到几案对面，晚宴没开便被诬陷下狱，现在已经过了子时，早就饿了，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也没有什么好顾及的，死也要做个饱死鬼，不作他想，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你以为你诚心以待，别人就会回以真心吗？”李元治望着吃东西的安璃，拿起酒杯一饮而尽，他今天在殿上已经喝了不少酒，已经有了七分醉意，不然他不会也不能跑来安璃这里和她说这些。

        安璃放下筷子，抬起脸望向对面的李元治：“陛下想说，让人心寒的不止是皇宫，奴婢即便出宫也会遇到让人心寒之人？”

        “……”李元治没有说话，只是喝酒。

        安璃也拿起酒壶斟了一本：“所以，在陛下眼中，奴婢的挣扎只是个笑话？”

        “……并非如此。”

        李元治望向安璃。。他果断冷凌的眸子，有一刻的迷茫；“朕觉得，你做了朕想做不敢做的，朕从十二开始，就再不敢以真心示人，因为朕那个时候就知道，真心示人的代价有多大，直到朕遇到了你。”

        李元治说遇到安璃的时候，安璃端酒杯的手抖了下：“……如果可以，奴婢希望这辈子都没有遇到陛下……”

        “朕……何尝不希望。”

        李元治好听的低沉嗓音，带着丝丝的沙哑，在午夜的掖庭狱里回荡着，空灵魅惑；“那样朕就不会因为了在马车前护你受重伤，不得不放走了小九，那样朕就不用顾及在东境的你的生死，趁着黑水改朝换代之际举兵一举歼灭北境，那样朕就不用为了让你回到身边，夺了叔父的兵权……”

        “陛下难道只是为了奴婢吗？”安璃打断了李元治。

        李元治闻言黑眸沉滞，桀骜的丹凤眼里满是阴戾，末了，他一把将几案上的吃食系数推翻在地，一把揪住安璃：“在你心里朕就这么不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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