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测试6 (3 / 3)
        这是一个没有色彩的世界，他首先看到的是黑暗里一座静默的山影。

        “那不是山。”池潜默默说道。

        是的，那不是山，是由无数纸片一般的人像密密麻麻堆积起来的，这些人像彼此一模一样，看起来似曾相识，全都如海底的水草一样不停飘动，再仔细一看，每一张人像的眼珠位置只有两个漆黑的窟窿，像是被人用手指戳破了。

        可是没有眼睛的人像，全都瞪着黑漆漆的窟窿盯着池潜，一股强大的惊惧感压得他透不过气，他下意识地想避开那些窟窿，可是只要他的目光一移动，那座人像山就会随着他的目光移动，始终在他面前。

        滴答滴答——不用怕，这些只是焦泰熙的潜意识而已。

        池潜狠狠地以目光回瞪那些窟窿。

        “哈哈哈哈哈哈……”有女人的笑声从窟窿里传出来。。尖锐而残忍。

        别问池潜为什么知道笑声是从窟窿里传出来的，都是意会，就像他一看见那座山，就知道山不是山。

        池潜狠狠盯着那苍白脸上的一对窟窿，笑声越来越清晰，窟窿里模模糊糊透出一点光，什么东西缓缓爬了出来，仔细看，崎岖蜿蜒，是枯枝。

        枯枝挤出窟窿，变成宛如枯瘦人影的奇怪造型，举着骨节分明的双手不断扭动变大，然后变成可怕的剪影，似乎下一秒就会向池潜扑上来。

        盯着这些剪影，池潜忽然颤抖起来，因为，这东西太熟悉了，曾经幼时的梦魇，他不知道自己的记忆为什么也在此时出现。

        无法克制的惊惧感涌了上来，他步步后退，几乎崩溃。所幸此时不是做梦，他虽然身处恐惧之中，意识仍然没有迷失。

        “看，树枝而已，不要怕，你自己拉开窗户看。”脑海中有个温柔的声音。

        枯枝消失了，一滴鲜红的血液从人像脸上的窟窿里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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