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曲直 (2 / 4)
        “你当年为什么要害他？又为什么会失踪？”燕淮问道。见他如今的生活，若说真的是为了卖主求荣，也是不可能的。这座山里，荒无人烟，连好好吃顿饭都难，更何况是过好日子。如此，他就更想不明白了，任卓当年为什么要帮杨显陷害他爹？

        任卓闭了闭眼，满脸的胡子都透着苍凉之意，他开口道：“我与我夫人韩氏少年相识，一直苦难同当，待我好不容易名扬万里时，却也害得她落入杨显之手。杨显为了逼我冒仿宴将军的字迹，竟然喂我夫人吃了毒药！这种慢性毒药若没有解药，根本就活不长久。我当时真的没有办法！我能有什么办法？难道要我眼睁睁地看着我夫人去死吗？我知道我对不起宴将军，

        可我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会害了宴家满门的性命！”

        “那你就可以害死宴将军全族吗！”燕淮怒声质问道。他的父亲母亲，还有三个哥哥，以及府中上下几十口性命，皆死得冤枉！

        任卓脸上流了泪，他哑声道：“宴氏完了，我夫人也没有拿到解药，我和她被杨显派人追杀，掉下了河里，最后漂到了此地。夫人中了毒，我便日日陪着她，万幸她也撑了三年。她临终的时候哀求我，求我好好活下去。”说到这里，他哭笑道：“她当真是了解我，知道我没有颜面苟活于世，便苦苦哀求我。她这一生从未求过我什么，我不能辜负她。”这些话他藏心底十四年了，这十四年对他来说，又何偿不是煎熬？

        听了他的话，燕淮没有出声。无论他如何忏悔痛苦，都不能抵消他害死他全家的罪孽！

        任卓突然转身取下了墙壁上的弓箭，递给燕淮道：“你若是想为他报仇，你就杀了我吧！”说完他闭上了眼睛。

        燕淮拿着弓箭，眼神锐利，似乎真的有这种打算。

        “你是他什么人？是他的儿子吗？”任卓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睁开眼睛问道。他记得宴将军有四个儿子，年幼的那个年纪与他相仿，想到这里，一时激动起来。若是真的，那太好了，至少宴家没有绝后！

        燕淮不耻于他，冷声道：“你罪孽深重，这么死了岂不是太便宜你了。如今宴家尚未平反，若你当真有悔意，便随我回京面见圣上。”有任卓作证，再有杨宝历画押的欠条，已是铁证如山！

        “好！”任卓听了他的话，坚定道。他说得对，他凭什么这么轻松的死了？他还未替宴家平反，还没有洗清身上的罪孽，他还没有资格死！

        燕淮听见屋外传来脚步声，想到是容姝进来了，一时敛了情绪，扫了任卓一眼，道：“这些事情不用告诉她。”说完便欲抬步出去。

        任卓却唤住了他，低声问道：“燕公子，若你是当年的我，你会选择忠义还是自己的夫人？”

        燕淮脚步微顿，若是容姝被人下了毒药，他也没办法看着她去死。一时间，他对任卓的憎恨之意倒少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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