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书厚三尺学多少？ (2 / 7)
        茶非好茶，入口苦涩难饮。

        寒酸日子过惯了的寒羽倒也不在乎，提溜屁股下的藤凳凑到老人家身旁，颇有些多此一举地问道：“老先生，小圣贤庄一年收一次学，不论平日下山弟子，恐半月的收入便可安稳过得

        一年两载，何须花费时间在这些琐事上？”

        “年轻人，等你到了我这岁数，就会知道为何喜欢做些不起眼的小事。”皮肤黝黑，身形看着瘦小实在肌肉矫健有力，手上积满老茧皮。裤腿挽到膝盖，双手双腿晒得赤红的老人家标准的渔夫模样。十指熟练地解开渔网拧紧的死结，缝补的速度很快，没个几十年功夫到不了这等水平。

        大概是闲的没事做的寒羽追问道：“老人家，小子问的不是这些，而是您为何要舍近取远？小摊虽简陋，要比赚钱，恐是十网鱼都比不了。”

        “靠山吃山，靠海吃海，祖宗留下来规矩破不得！”虽不知眼前的年轻人为什么会问这些无关紧要的鸡毛蒜皮之事？久未与人交谈的老人家来了些兴趣，抬袖擦去额头凝结的汗珠，语重心长地述说道：“皇城根下，仍有布衣苦农耐心耕作。镇子虽离那圣贤院挨得近，但也不会因此沾了便宜。圣贤择徒，看的是天分赋姿，俺们根上的祖祖辈辈靠那片汪洋大海生活，少有后辈入得了圣贤眼。”

        “一年一次的收学，赚的钱不少。可要比及那些树叶薄厚的纸张，还是不够看。还有什么笔啊，墨啊，和那些书生口中的君子之器，哪样不要钱，哪样不是够家里一月半月的所需。家

        里几口子，送去一个，剩下的人总是要讨口吃食。”

        “小本买卖终是无根浮萍，谁也不敢保证哪天是不是就到头了。可不远处的那片阔海不同，千百年来，镇上的人靠它活了一辈又一辈。那是俺们的衣食父母，靠天都不及靠它。别看它平日里风平浪静，一副不起眼的模样；要真有那么一天怒了，堪比毁天灭地。”

        “大字俺懂几个，不过都是虚的。那片汪洋，俺从七岁跟着父母下海，到老了都不敢说摸清了一二。海里的东西无穷无尽，怎么拿都拿不完…”

        上了年纪的人总喜欢说些过去的事。打开了话匣子的老人家也不例外，浑浊的双眸中泛起追忆精光，枯瘦的双手不时意气挥动。没读过多少书，勉强识的几个大字的老人家说的东西很多，也很乱；总是东边说一些，西边说一点。

        全然成了听客的寒羽似乎对发生在老人家身上的故事很感兴趣，非但没有厌倦，反而听得津津有味，入了神。

        忽略在旁的苏涵瑶没有打扰柱下的一老一少，耐心等待。

        茶凉再添，热又转凉，整整大半个时辰过去，老人家手里的渔网刚整理好，掐准时间的寒羽起身从袖里掏出两碎银放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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