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大熊 (1 / 3)
        我的意识也渐渐模糊起来，好像看到司马教授在向我笑，还有刘叔他想伸手拉我，可是我却怎么也够不着他的手。青青穿着好漂亮的衣服，在向我招手呢，青青你要去哪，你等等我。

        怎么，还有野兽的叫声，我好像听到“嗷”的一声，是它们来吃我了吗，“呯！”是枪响！我一机灵，没错是枪响，有枪响就是有人，有人就是有希望！

        我迅速地回复了意识，听那枪声好像离得并不远。他们三个已经昏了过去，我挣扎着起来，打开箱子，拿出了弩和箭支，挂在腰间，循着枪响的方向，摇摇晃晃地奔去。

        不停地传来野兽的嚎叫声，而且越来越近。前面悉索的脚步声，是有人在奔跑。被一个高丘挡着，我不看到那边是怎么回事。我连滚带爬地上了高丘向下看去，一个年约五十的中年汉子，手中擎着一杆双筒猎枪正在迅速地奔跑。后面十几米处，追着一只黑色的大狗熊。

        那汉子头戴一顶翻皮毡帽，身穿一件浅黄色皮砍肩，砍肩穿得久了，微微泛着油光。这是东北猎户的典型装束，虽说我是东北人，却从小生在城市，这些也只在电视上见过。汉子身手很是灵活，利用树丛的掩护左转右转。大熊追得虽快，总也扑不到他，刚贴近他的身子却见猎户轻巧地一闪，避开了，绕到树的后面，继续和大熊兜圈子。

        大熊的前臂根部，正在往下流血，想是刚才听到的枪响正是猎户在射击这大熊。血把大熊半个身子都染红了，大熊并不顾得疼，只发疯似的追。猎户绕过大树，与大熊让开一段距离，回过身，端起枪瞄着大熊，大熊扑了个空，转过身来，两声狂嚎又向猎户追去。猎户脚下就像生了根动也不动，眼看大熊就要扑到他身上，“砰！”的一枪，振得树叶沙沙地响，大熊一声惨叫，栽了下来，重重地摔在猎户旁边。猎户长出了一口气，把枪背在肩上，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刀，踢了那大熊两下：“妈了个巴子的，小畜生，凶个屁。”大熊的身上已经积了一大摊血，呼哧呼哧地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猎户一手拿刀，一手抓住大熊的前臂就要捅进去。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就在我们走投无路的时候，偏偏就碰到了这样一个猎户，我们终于有救了。我刚要喊他，却见本已不动的大熊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嗷”地一声又翻起身来，那猎户吃了一惊，没有想到这畜生还能起来。

        山区的猎户，反应远比常人机敏，这猎户一惊过后，举刀便刺，直刺入大熊的前胸。大熊皮厚，短刀并没刺入心脏，大熊发疯似地一甩，把猎户摔了出去，刀还插在大熊身上。

        猎户顺势一滚，双手撑地，弹了起来。回手就去抓肩上的枪。大熊吃了这枪两次亏，知道厉害，冲过去用前臂一扫，把抢打落在地。猎户没了武器，转身就跑。大熊眼放绿光，它已经完全被激怒了，拼着最后的力气，也要把猎户治于死地。

        糟了，猎户情况不妙，这么个跑法早晚有体力不支的时候。我抽出铁弩想要救那猎户，却怎么也拉不开弩弦。要知道，我们已经两天没吃没喝，又走了两天山路，已经是强弩之末。

        这猎户是我们唯一的希望，他要是有什么问题我们就彻底完了。难道太史遗书这件事就这么完了？我和青青就这么完了？不行，我死没关系，不能让青青死。青青仿佛就在看着我：“钟毅，你行的！”这是一双什么样的眼睛啊，我不能让它就这么闭上。拼了！我长吸了一口气，左手抓住弩托，右手拉住弩弦，用尽浑身力气“啊呀”我不自觉地喊了出来，弩弦被挂到了第二根卡糟。我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想抬手拿箭已是不能。

        猎户的情况越来越糟，看他的脚步已经有些体力不支了，而那大熊却越发地疯起来。我歇了一会儿，方才有了些气力。抽出一支箭，放在箭槽上。每做一个动作，对我来说都是一种煎熬，混身酸痛，身上的零件都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我趴在那里，颤抖地抬起胳膊瞄准大熊。本来不重的铁弩，现在却像有千斤，我手不停地抖，没办法正常瞄准。而且前面都是树，想要射中大熊更是难上加难。

        猎户体力已是不继，脚步发沉。“啊！”猎户一声惊叫，不知被什么东西绊倒了。大熊猛扑过来，猎户挣扎着向旁边的树后滚去，大熊也不避树，直冲过去，“咔嚓！”碗口粗的树，硬被这畜生撞断了。猎户的身体已经完全暴露出来，大熊狂嗷一声，立起前臂向猎户扑来。猎户“啊”地一声闭上了眼睛。

        我端着弩几次想射击都没敢出手，因为这是我们唯一的希望了。如果失手了，我根本没有力气再拉开弩弦。而这时候不出手已经不行了，我默念着：“青青保佑我！”“嘣！”“嗖！”大熊眼看着就已经压到猎户身上，箭支从大熊后背穿了过去，钉在前面的树上嗡嗡作响。大熊一声惨嚎直摔下来，猎户用力滚到一边，“扑通！”大熊趴在地上再也起不来了。

        猎户呆了半晌，才回过神来，一个机灵翻起身。看看大熊，又看看树上的箭。他向着箭尾的方向看过来，我用尽最后一分力气使劲地招手：“大叔……”

        那猎户看到我了，向我这边跑过来。我感觉脑袋发晕，无论如何也站不起来。猎户到了我跟前，蹲下身，扶起我，我再也抓不住那支铁弩，“啪”地一声掉在地上。猎户看到弩，马上就明白是我救了他。他满脸感激之情：“小兄弟，你咋了，小兄弟，那箭是你射的？……”我点点头：“大叔，救……救……人……”我伸手指着青青他们三个人的方向，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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