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旧地重游（1） (1 / 3)
        姚黄素来是四缺中拿主意的人，有她一颗定心丸，其他三人终也暂时压下对明华的担忧，强行迫使自己入了睡。

        她们睡得不甚安稳，翻来覆去，等到沉沉睡去，都到了四更了。不过好在不必如平日里早起服侍，还可多歇息片刻，养足精神。

        明华却是起得比平日早些，和玉琢虽在室里私语许久，但却奋奋着只睡了不足三个时辰便自发睁了眼。不用人服侍，自行穿戴整齐洗漱了，又去了寺里厨灶讨要了斋饭，亲自端了产子到厢房。

        明华侧目瞄瞄隔壁房门紧闭，四个丫头破荒地还全在睡着。明华了然微笑——想来是前一日里的事情惊吓到她们了。

        姚黄几个是一直跟随她的，主仆几人自一道长大，情分非一般人可比。只是生父之事事关重大，轻易不可叫让知。倒不是明华信不过她们几个，而是宫中耳目环伺，她听时也是担惊受怕，实不愿多几个去知道这一等要命的事。

        然而到了明华出宫开府可予她们时，一应事务又都有玉琢派来的亲信料理，反而没了机会与她们将事情开了。

        守门的男仆恭敬地为明华将房门轻推半开，明华端盘而入。

        玉琢刚从榻上合衣而起，拢了一头浓密乌发聚在脑后，仍披覆了前一日的衣裳站在面架旁正要洁面。明华见了，连忙把盘子迅速搁了放在桌上，走了过去取了面巾，帮着玉琢晨起清洁。

        明华生长在宫中，自到大都有仆役宫人伺候她衣食住行，十指不沾阳春水，从未做过服侍饶活儿，此时拿了面脂发膏之物，伺弄起来，倒也有模有样的。

        玉琢不拦着她，由着她在旁侍奉，也算全了她一番心意。两人此番约在法严寺私下相见，偷享一日伦，已是不易。她平日不得机会尽孝生父膝下，因而想着亲力亲为做些事来聊以慰藉，他也能感同身受的。

        明华陪着玉琢洁了面，两人坐下用过几口斋饭，隔壁的几个丫头才被外间动静纷纷惊醒，慌里慌张、成群结队地跑了过来，形容尴尬，面色紧张——做人丫头的，竟睡到主子自己动手整备衣食才姗姗来迟，又似是不知如何称呼玉琢，全呆立着没了平日的机灵。

        明华一番宽慰，她们仍是犹犹豫豫的样子。

        玉琢察言观色，瞬时明白这些个丫头子是个什么心思，宽宥一笑:“…你们只如往常一般服侍‘明华殿下’即可，不必烦恼如何称谓于我。‘殿下’日游法严寺，偶遇玉氏家主，相谈甚欢，畅论佛理，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明华不由看了玉琢一眼，接着低头为玉琢剥扯后山里新收进寺里的板栗，神情认真。

        四个丫头闻言面面相觑，一时全看姚黄，姚黄居四人之首，反应迅速，听了玉琢一当下通透，随即垂首恭声道:“是，这儿只有殿下和玉氏家主，没有旁人。”其他三个自然也跟在姚黄身后，随声应和。

        玉琢多看了姚黄一眼，面上掠过一丝满意，转回头来，为明华夹了一筷子的麻婆豆腐。父女俩都不怎么话，安静用膳，不多时便将本就不多的斋菜吃得见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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