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二章月夜突围
        季虎亭做出突围的决定，也是无奈之举。虽说已经呼叫了上峰支援，以他对刘司令的了解，对目前战局的判断，不会有人来救他这几千人。**最厉害的就是围点打援，甚至这次出兵围城，其主要目的就是为了打援。

        如今徐蚌战场上的国军各部，都是水晶猴子。除了刘福清能念一点香火之情，别的人谁管他的死活？离暂二十七师最近的部队有两个军，一个是粤系部队，一个是中央系，根本不能指望他们拼死来救。躲还来不及，谁都不傻。

        “师座，就我们这几千人，一旦到了野外就是人家嘴里的肉啊。还不如死守待援。”

        “待援？援在哪里？整编XX师不是待援了吗？谁去救他了！还中央军的快速纵队，坦克大炮的美式装备，两天全灭。黄埔一期的中将被俘。我这点兵只有自己想办法，谁都不能指望。”

        王家平对季虎亭的话深以为然。整编XX师曾经在古郡地区驻扎过，期间纵容还乡团虐杀百姓，罪恶累累。遭共军沉重打击后南调躲过一劫，大约一星期前在山东南部被歼，两万余人被吃的骨头都没剩一根。这就是现在共军部队的凶悍战力。那些精良的武器和老兵，现在统统为共军所用了。

        留下就是个死，半天激战勉强守住阵地，不是因为暂二十七师多厉害，而是共军的重点在打援上。没有全力攻城，一旦援军被灭，在拥有了强大炮火的**面前，这个弹丸之地的小县城根本守不住。

        王家平看着季虎亭胡子拉碴的疲惫面容，心中十分难过。当年在行军路上，团座救了自己一命，这次冒死突围也应该是他出力的时候了。身为营长的王家平，已经给自己装备了一直汤姆生**。突围的时候他决心一步不离地保护师长。参谋长离开之前，专门叮嘱过他。

        半天激战，暂编二十七师只有残兵约两千五百人。拼死突围是最后的生路。儿林怀远这个混帐还对中央军和粤军抱有幻想。以为他们会在老头子的催促下增援。季虎亭搬出了整编XX师覆灭的例子，这个孙子还不死心。最后季虎亭近乎于翻了脸，他才不吱声了。

        “老子这是突围找活路，不是出城去叛变投敌，你怎么还阻三阻四！我一个老行伍不如你个军统特务？你要留，你带你的人留下！”

        林怀远一听才不敢多言。但能看出来他是不服气的。天底下还有这种不知死活的人。

        暂二十七师的三个团长，今天被炮弹炸死一人。季虎亭就把三个团缩编为两个。

        凌晨两点半钟，以曲飞第一团为前锋，开西门突围。抗战中曲飞受过重伤，走路腿脚不很利索。按老百姓的话说是个拐子，但现在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除了曲飞，另一个团长的战斗勇气季虎亭信不过。

        突围的顺序是这样的，曲飞带领第一团开路。中间是师部特务营，后面是另一个团。好武器和弹药优先给曲飞。指望他像抗战中那样，拼死冲开一条口子。至于能不能冲出去，冲出去多少那就看个人的造化了。如果季虎亭说了算，他倒是希望林怀远等人死在共军的阻击里。以后跑出去给他请功。这帮特务们象是吃定了他，几年来苍蝇一般让他不得安宁。

        这次突围作战，应该说是季虎亭和姜海山两个老伙伴之间最后的较量。一个严阵以待，一个拼死求生。谁也不回让谁一马。这也不是个讲交情的时候了。

        暂二十七师被围，刘福清并未完全无动于衷。他派出六十八军主力两个师，前来接应。没想到在怀庆镇和参合庄一线遭到强大阻击。要不是及时撤退这两个师也没了，**的胃口相当大。一两个师的兵力已经吓不住他们了。

        刘福清害怕六十八军被歼，连忙收缩向西南撤退。他的部队号称一个兵团，其实只有两个军七万余人。几次战斗下来，已经有两万多人被消灭了。这还是他精于算计，小心避战的结果。否则这支曾经的抗日铁军就要全军覆灭。仅仅两年的时间，**的战力居然如此凶悍，以致到了连中央嫡系部队也畏敌如虎的程度。党国的天下已经是摇摇欲坠了。

        暂编二十七师凌晨突围，**这边也有估计。曲飞带领一千多人杀出城外，出乎意料地没有遭到有力阻击。国军部队不敢恋战，只求保命。一直到冲出去五六里地几个小土包前，终于被截住了。轻重机枪在夜幕中制成了一个火网，冲在最前头的一百多人纷纷倒下。曲飞还想绕过这几个山包，但南北两处也部队阻击。只能硬着头皮往外冲。

        王家平后来无数次地回忆那个绝望的夜晚。**之所以在他们出城时未有力阻击，主要师想把他们全部引出来。然后占领县城堵住后路。

        季虎亭不了解现在的姜海山，但姜海山对季虎亭却十分了解。如果暂二十七师还留在城里，即使是**经过战斗最后胜利。那付出的伤亡也会很大。季虎亭带出的这只子弟兵，关键时刻干拼命不怕死。这个姜海山深有感受。

        只有把这支参加过长城抗战的老部队引出城来，称他们立足未稳就地消灭才是上策。如今无论是武器装备还是兵员素质，**已经是相当厉害了。

        匆忙间，曲飞带着一群老兵，凭着一股死中求活的锐气，靠着**和**攻下了一个山包。然后掩护后面的主力拼死突围。

        王家安带兵从东面赶过来增援的时候，他并不知道哥哥还在这支部队里。这个夜晚，老天爷并没有关照季虎亭。尽管炮火猛烈四处喊杀，但夜晚的月亮很亮。皓月当空，映照着这个千百年来厮杀不断的古战场。古月无言照今人，大有天若有情天亦老的沧桑。

        月色下人和人之间，离着十几米就能看到五官。几乎和白天作战没啥区别了。

        因为另有急迫任务，姜海山只留下了五六千人的兵力。如今经过补充，他的一个旅已经有一万五千余人。相当与国军一个加强师的力量。季虎亭手里的这点人，已经不是**重点关注的目标了。**现在关注的，是吃掉徐州地区的中央军嫡系兵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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