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二章人生若只如初见 (1 / 2)
        归田园居一直是家安的梦想。他没有诸葛亮躬耕陇亩的格局，他是真心喜欢土地。

        打仗不是家安所喜欢，比起驳壳枪，家安其实更喜欢猎枪。更喜欢在春天的清晨，到菜园里去收割沾满露珠的韭菜。既然命运安排他没进门的嫂子成了自己的婆娘，他也接受了这个事实。

        家安的最低限度是实在回不了家，就留在地方政府工作也行。每天和李珍儿在一起离土不离乡。现在日本人投降了，挺过瘟疫折磨的李珍儿却被汉奸的流弹伤害了。不论如何这也是命运安排，最后李珍儿是死在家安怀里的。那一夜之间家安黑发半苍，一下像老了十岁。

        李珍儿临死前留下遗言，要埋到王家凹去。家安就满足了她的遗愿，在爷爷坟墓的下首给李珍儿造了一座坟。

        所有人，包括姜海山都留下了热泪。

        “司令员，珍儿姐牺牲了。埋到我们王家坟茔里，我就认她是王家的媳妇。以后我不在了，会和她埋在一起。”

        “家安，我对不起你啊。其实早该批准你们结婚的。你俩是本地人，大不了回家去。以后再找机会出来工作。结婚最多背个处分，也不是啥大逆不道的错误。”姜海山抱歉道。

        “匈奴未灭，何以家为？司令员你没做错什么。我们出来参加革命的那一天，就做好了牺牲准备。风里火里一路走来，我没有啥事儿，倒是她．唉，不说了。牺牲的同志每天都有。现在鬼子投降了，司令员我郑重要求退伍，回家去。我家里墙倒屋塌，已经没人了。我回去，王家就还在。”

        “家安，回家的事你先放放。你先回去把小李的后事办了吧。她是个苦命人，活着没进你王家的门，如今不在了你了了她这个心愿。看这形势，太平日子不一定如你所愿。**很可能有大动作啊。你放心，只要回家能安生种地了，我会让你回去的。”

        姜司令这些都是肺腑之言，家安只能低下头抹一把泪认了。古郡地区国共之间剑拔弩张的形势他是知道的。这件事只要解决了，他就没了回家障碍。否则**要得了势，会放过他这个**员吗？他哥哥不过是一个小营长而已。真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哥哥也救不了他。这就是政治的残酷。再说，他也不会放弃**信仰。

        家安回家埋葬了李珍儿，就回到公安队当大队长。公安队是几个武工队合编在一起，百十人。也就一个连的编制。家安也不在乎这些。珍儿姐死了，所谓‘二八七团’对他来说失去了意义。

        出来参加革命就不是为了当官，现在总算是大仇得报。参加屠村的一个大队不可能都找到，几个查出来的罪魁都被清理了就行了。安葬完李珍儿，家安把卷川的军刀供在爷爷坟前，他本想把那鬼子的脑袋带回来。司令员不同意，因为后续这颗人头不知道怎么办。扔了喂狗不妥当，埋在中国土地上也会脏一块地。

        “家安，我们有政策，这些鬼子尸体如果敌人需要，还是要交还回去。人死了我们就不对尸体下手了。刀你可以带回去，这口刀比一颗发臭的脑袋强得多。老人地下有知，也会高兴。”

        家安觉得司令员说的有道理，就没再坚持。这么热的天，尸体不久就会发臭。这些人是侵略者，可他们也有家也有亲人。人都死了，让他们叶落归根吧。

        屋里黑，王家平看清楚弟弟的时候吃了一惊。不过一月不见，家安居然这么憔悴了，依稀就有了爷爷的几丝模样。和自己的衣着鲜亮形成了鲜明对比。王家平禁不住有些惭愧起来。

        弟弟说起李珍儿牺牲了的消息，家平呆呆地把手里的茶杯往桌子上放，却失手摔碎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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