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赤地千里 (1 / 2)
        “对不起，酿醋的山西师傅家里有事走了。暂时用了本地香醋。”伙计眼光一亮，依然带着职业性的笑容。

        “我认识一个会做陈醋的，能不能带我去见见掌柜的？”林晓燕道。

        “那好，太太您这边请。”

        在饭庄后院的一间屋子里，林晓燕见到军统联络站的站长。两人一交谈才知道，两天前林怀远一行已经南下。并未出任何问题。

        “行了，你放心了？咱们护送的人一路平安。”林晓燕在站长面前对王家平态度冷淡。她显然不想叫同事看出任何暧昧。军统局有规矩，抗战期间任何人不许结婚。

        “既然如此，那我就回去了。不必再南下去洛阳。”王家平心头一松，很干脆地说。

        “王先生，方小姐临走前留了书信给你。”站长一笑，拉开抽屉拿出一封信来。王家平只好接过来看了。

        在信中，方静雯要王家平务必要到洛阳一趟，否则不管任何艰险还是去古郡找他。

        “我说到做到，勿谓言之不预也！”

        方静雯的口气让王家平愤怒，他把信递给林晓燕。林晓燕略一看就说：“那好，你索性送佛送到西。和我一起到洛阳吧。”

        次日一早，军统交通站的马车拉着一群人出城。其中就有王家平和林晓燕。这马车类似于现在的公共汽车。城门口的鬼子也是象征性看了一下证件就放行了。

        下来的路上虽还是假扮夫妻，林晓燕对王家平不理不睬。王家平心知林晓燕对自己心生情爱，却只能装作懵懂。无论如何，家平都不肯让自己娶一个女特务。

        过了黄河，就是国军的地盘。这里已经两年多没打过仗了。敌我两军的阵地隔河对峙。

        两个人过河后坐上了驻军的卡车前往洛阳。那里是第一战区长官部的驻地。一路行来，但见整个河南大地哀鸿遍野。酷烈的旱灾让大片土地颗粒无收，上百万人沦为饿殍。在这片龟裂的大地上，国军部队是仅有的饱汉。

        王家平只是个小军官，一路上听着同车的人议论吃死人的惨状。他的脑袋顿时胀得大大的，脸色也无比难看。季虎亭的部队身在敌后，虽然危险起码粮饷还是有保证的。没想到河南一省的旱灾居然酷烈如此。

        都是**战争造成的，这片土地上自古以来最不缺乏的就是战争。王家平不忍再听那些踩破人性良知的故事，他的眼睛里流下泪来。林晓燕看着王家平流泪，眼神脉脉。

        来到洛阳，家平看到的也是满街的饥民。他实在是不愿意看到如此的惨景。只想和方静雯匆匆相见后便即离开。他长这么大除了去过战火中的徐州，从没到过大城市。一路行来，看到的国军部队没了抗战初期的锐气。很多人为了私利做着各种不法之事。

        一方面是天灾酷烈，战争酷烈，人民流离失所，一方面却是国军官兵心不思战，贪腐盛行黑市盛行。这个时候王家平自然不知道，在他离开洛阳大约半年之后，豫湘桂战役爆发。河南的几十万国军被几万日军打得大败，损兵折将逃到豫西山里。日本军队的凌厉攻势一直到遥远的衡阳城才停下来。几个月内大片国土沦于敌手，几十万人马被歼灭。

        这是日本侵略军在中国大陆回光返照般的一击。作为一名尉官的王家平自然意识不到，这也是整个国军败落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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