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日本女人 1
        第十一章：日本女人

        门一推开，一道强光射进来，秦时月退后几步，枪口对着灯光来处。灯光晃到刘洪波身上，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跨过门坎款款走进来了。

        羽田芳子！她居然出现在这里！？

        一年多前，李雪谷到日本做访问学者，特地带上秦时月到日本进修日语。对于教授的安排，秦时月也没做太多想，权当是学习兼旅游休假。羽田芳子就是在那期间认识的。

        有一次，李雪谷在九州大学做一篇题为《秦人移民对日本文化的影响》的学术演讲。文中李雪谷根据史料提出一个大胆的假设：秦人移民在绳文时代后期的日本建立过政治团体。考虑到日本听众的神经太过敏感，教授小心翼翼地用政治团体来代替政权，但没想到还是激怒了一些右翼的日本听众。

        一个戴眼镜的听众首先发难：“你们中国人总是自以为是。我承认：日本受中国文化的影响很深，就像中国受印度文化影响一样。但是，仅凭着秦人跟现在日本人在性格，风俗，礼仪，制度等方面的某些相似，就推断秦人移民在日本建立过政权显然是非常可笑的。要知道，从来没有外族侵占过日本，大和民族是单一的民族，千古一系的*王朝是世界上最悠久的王室。”

        “当然。”李雪谷只好解释，“这只是个假设。我们研究历史，首先尊重可靠的史料。但对于一些未有论断的历史问题，我们可以根据史料中的蛛丝马迹来做出假设，为我们研究历史提供方向。”

        这一番解释显然不能让眼前的听众释怀，他依然不依不饶地反诘：“作为历史学家，应该是客观和谨慎的。在你提出这个假设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过另一个民族的感受没有？”

        李雪谷感觉好笑，日本民族是一个内向敏感的民族，典型的岛国国民思维。李雪谷不得不耐心地解释：“这就是我比较钦佩那些站在世界及未来的高度上思考人类历史的历史学家，他们的著述中不掺杂任何人种民族的情绪。对于刚才的问题，即使将来得到更多的史料证实，对日本民族的感情又有何伤害？我们知道，我们的祖先都是几百万年前东非大峡谷里的一只猴子。”

        那位听众依然忿忿，却窘于词穷。这时一位女听众表示赞同：“我叫羽田芳子，羽田在日语里发音跟秦相近。我祖父曾告诉我，羽田氏来自大陆的秦人。日本的前首相羽田孜也曾到中国大陆寻祖，很多日本人也承认自己的祖先是中国人。而且，如今日本岛内还有着徐福登陆处，徐福祠等一百多处有关徐福的遗迹，民间还把徐福奉为五谷神祭祀神。我想，徐福船队移民日本应该是不争的事实。只是，我还不理解教授提出的政治团体？”

        李雪谷对羽田芳子点头表示赞许，然后说道：“据中国史书《史记》记载：秦始皇闻海上有蓬莱，方丈，瀛洲三神山，仙人居之。为求长生不死之药，秦始皇派徐福率三千童男童女入海。徐福得平原大泽，止王不来。我们算一下，当时徐福船队有三千童男女，加上护卫兵将及百工等后勤人员不下五六千人。而同时期的日本人口据史学家估计不过十来万，且分居各地。徐福这样一支组织严明的船队在还没有农业文明的绳文时代后期的日本建立政治团体难道没有可能？”

        台下的听众沸然，还是那位戴眼镜的听众：“可是没有任何有力的史料可以证明这个问题。”

        李雪谷笑了，说：“也许在不久的将来，考古学和现在科学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李雪谷的演讲在日本史学界引起不小的争议，少数人认为这也不失为一个研究的方向。大多数人一笑了之，也有人斥之标新立异，哗众取宠。更有言辞尖刻者把李雪谷比作英国业余历史学家加文孟席斯。评论加文孟席斯著述的《1421，中国发现世界》满足了中国人对自己历史文明的意淫，从而在中国赚得盆钵满怀。而李雪谷比加文孟席斯更加业余，企图以莫须有的历史研究为二战中被日本侵略的中国博取历史优越感，是一个十足的沽名钓誉之徒。

        李雪谷在日本受到冷落排斥，心情郁郁。羽田芳子却对这位年逾古稀的教授亲近有加，在生活工作上处处给与帮助关怀。羽田芳子在九州大学担任助教，能说一口流利的中文，是日本汉学界小有名气的才女。羽田芳子对李雪谷和秦时月查阅流失在日本的中国古籍提供了很大便利帮助，同时三人还合作翻译了一些与古代中国有关联的日本古籍。秦时月从她身上感受到一种强烈的中国情结，以及对远古祖宗的敬重。

        后来李雪谷和秦时月回到中国，羽田芳子不久后也来到中国留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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