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疑是“故”人
        李立东傻了。他坐在审讯室里，面对着两个警察，再也说不出任何话来。

        警察拿着笔录又问：“你是说你从昨晚十一点到凌晨五点一直在睡觉？在远东宾馆919房间？”

        这个问题，李立东已经说了无数次的“是的”了，他没法向警察说他做过的梦，他觉得自己还是能分得清梦幻与现实。

        可是当警察播放了宾馆的监控录像后，他的思维就停顿了，他觉得一切都错乱了，错乱得无法表达。

        录像里的时间很清楚，他出去的时候是十一点十分，回来的时候是五点零六分，他在录像里看到自己摇摇晃晃的走出去，跌跌撞撞的回来，他完全不记得这些经历，酒后失去部份记忆的情况他以前也有过，退一步讲，如果录像里是他与王静两个人的画面，或许他还能够接受。

        可录像非常的清晰，只有他一个人出去，一个人回来！

        并且，透过宾馆大门的玻璃窗可以隐约看到，对面有一家门面很大的饭店，正是他以前去过昨晚又梦见过的那间刀削面面馆。

        他不明白，为什么在梦里他觉得那间面馆是在另一个地方，那么肯定那么真切，甚至可以再寻着街道找到！

        警察又拿起另一份笔录扔给他：“你自己看看这个！”

        笔录是面馆的服务员提供的。一共三份，三个不同的服务员，说的内容完全相同。

        大致是李立东晚上十一点十五左右来到饭店，一个人坐在一张四个人的桌子上，要了两碗面，其中一碗放在对面，对面没有人，这个举动给服务员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更让他们不解的是，李立东吃完了面走出去不到一分钟，再次回来，像没有来过这里一样又把刚才的吃的重要了一遍，两碗刀削面，二十个牛肉串儿，一个烤饼，一瓶啤酒，酒打开了，没有喝。之后他离开，凌晨五点钟的时候服务员发现他躺在饭店不远住的一处脚落里，把他叫醒，服务员一直看着他走进远东宾馆的大门。时间上与宾馆监控录像中显示的非常吻合。

        而警方刚刚拿到的法医报告上清楚的写着：“死者死亡时间在凌晨两点到四点之间，处女膜完整，没有性侵犯迹象”

        警察还在盯着李立东看：“你是喝傻了还是吓傻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李立东默然无语。

        门开了，又一个警察拿着一份什么东西走了进来，几个警察低语了一阵。之后有人对李立东说：“你可以走了”。

        李立东茫然的看了看他们，突然问道：“你们这儿民航路与香安街之间是不是有一个保存了很多年的老房子？”

        警察们的脸色变了。“有啊，你提这个干什么？”

        李立东眼神很复杂的对警察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向你们表达，或者是我真的去过我记不得了，或者就是一个梦，我昨晚好像和王静去过那里”。

        警察们面面相觑，半晌无语。后来其中一个年纪稍长的人拍了拍李立东的肩膀说：“你别胡思乱想了，不能往鬼屋上扯，你看看这个”

        李立东接过来，是一份传真资料。王静，在十几年的时候，有过一段精神分裂的病史。“从现场迹象与解剖结果分析，可以得出结论，死者是自杀”警察说。

        王南轻轻的把王静的骨灰盒放到了第五层架子上，殡仪馆里十分的安静。李立东在身后可以听到王南的呼吸。

        骨灰盒的照片上，王静的样子还是那么青春靓丽，好像还在笑吟吟的看着李立东。李立东想起了有一次王静在街上与他偶遇，还有一次她生日时他送了一套衣服给她，她都是这样笑的，而现在，再也看不到这鲜活的笑容了。

        他沉默着，沉默着，终于忍不住落下泪来，压抑了数天的种种情感一起爆发出来，由无声流泪而到抽泣，之后泪如雨下。

        此时，王南的电话突然响起，这声音，在死一般沉寂的殡仪馆里，显得特别的醒目而怪异，李立东不由得一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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