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又一个跳楼的（2）
        李郁望着他无语了好一会儿，心想这家伙很是缺乏同情心啊，开始还很伤感的样子，弄了半天那家伙和他也不是很熟，奶奶的，差点被他骗了，还以为他和那家伙关系很铁呢！李郁摇摇头不再多想，告别了胡楠，独自一人回了寝室，他躺在床上，默默地分析着这件事，今天死的这人和昨天的范瑶一点关系都没有，年级不同，住的地方也很远，不太可能会认识，那么为什么都死了呢？真的是想不开跳楼了？裘翰，404，等等！404！他们俩唯一有点共同点的就是这个了。那么，404，我也是404的，那么就好解释了，这些东西攻击我们的理由就是我们是404的么？可是404和杀人又有什么关系呢？没有理由只找404的吧？李郁想着想着也就释然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不管了，晚上瞧瞧看还会不会有事情发生吧？

        晚上的自习总是很无聊而又无奈的，几乎要睡着的时候李郁被张超推醒了：“我说老李，幸好班主任没来，不然你小子又得写检讨了，哈哈。”

        李郁揉揉眼睛，打了个哈欠，环顾了下四周，发现周围的人都收拾东西走了。

        是夜的天色，阴冷潮湿，空气中仿佛都弥漫着淡淡的湿意。

        躺在床上，许久都难以入眠。窗外，“呼呼”的风吹过，仿佛是催促着人赶紧入睡。

        黑暗中，李郁什么都看不见，不过精神却出奇的亢奋，他睁着眼睛，好像要看透暗处隐藏的东西一般。

        “嗖嗖”的声音响起，是风刮过玻璃窗的声音？“嘀嗒…嘀嗒…”水龙头没有关紧么？李郁的眼睛又睁大了几分，脑海中莫名地闪过那道白影。

        他咽了口唾沫，将被子盖严实了些。

        但那种感觉丝毫没有消失，仿佛越来越清晰。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来，想动一下手，却难以移动肢体。就仿佛有一个死尸的灵魂压在他身上一般，李郁好像看到了长发，那些长发掩盖了那个东西的整个面部，只有那幽幽的蓝光从头发中射出来，射在李郁惊恐的眼睛里。

        有獠牙么？或许还滴着鲜血，留着馋涎，肢体破碎，只剩下几根肚肠拖在外面。

        大脑急切地想要入眠，李郁的眼前慢慢变黑，虽然他依旧睁着眼，但眼前却依然慢慢变黑着，这种黑不是黑夜中不能视物的感觉，而是眼皮合上，隔绝一切外界的光芒一般的感觉。意识也有些模糊，但精神上李郁仍然清醒着，出于渴望拥有完整意识的本能和对未知黑暗的恐惧，他极力想要醒来。

        一只手伏在了床沿上，接着是另一只，然后一只只手搭在了铁栏上。密密麻麻，几十只惨白的手透着森冷的光，慢慢抚摸着李郁的每一寸肌肤，仿佛要将它融化一般。有些手滴着血，有些直接露出了指骨，有些手上面还爬着蛆虫，好像刚从坟墓里爬出来的一样。

        一张嘴巴凑到李郁的大腿上，贪婪地吮吸着，那种温润，带给它难得的暖意。一张又一张的嘴好像凭空出现一样，选择了一个位置，同样欢快地吮吸起来。李郁全身的每一个地方，都有手抚摸着，舌头舔吸着。

        李郁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呻吟，全身绷紧了开来，不过很快骨头都酥了，他又像瘫软的死鱼一般，大口喘息着。

        第二天的早上，寝室里的人看着李郁的样子都大吃一惊。此时的李郁，胡须好像一个多月没剃了一样，长的很长，头发蓬乱，眼睛红肿，充满血丝，没有一丝光彩。他走起路来如行尸一般，轻飘飘的，张超叫了他好几声都没有回应。

        “怎么回事？你的胡子不是前两天刚挂过么？”张超问了句。不过李郁没听到一般，淡淡看了他一眼，兀自走了。

        中午的时候，张超硬拉着李郁到了心理老师的办公室询问。

        “这个么。”中年妇女古怪地看了眼颓废木然的李郁，这个学生竟然说自己看到鬼了，而且全身动不了，在学校这种地方，是很注重用科学解决问题的，于是她很机械化地回答道：“这在医学上叫做梦靥。人在睡觉中，大脑处于休眠状态，中途会做梦。很多人都知道，在睡觉的时候，大脑中深睡眠浅睡眠不停交替。当大脑浅睡眠时，人就会做梦。深睡眠的时候，就万全没有意识，感觉是在没有光的深海里一样。正常情况下人都是从浅睡眠中醒来，当你很不幸从深睡眠中醒来时，发生梦魇的可能就很高了。这时候，如果你醒来却不能动，是因为大脑中负责接收信息的中枢苏醒了，而负责运动的中枢仍然在睡眠中，这时候你就只能眨眼，出气，但是却动不了，甚至连想咬自己的舌头弄醒自己都办不到。关于梦魇的解释就这么简单，其实和中风的病人没什么区别。因为大脑中一部分仍在睡眠，醒来的那部分在影响下而继续入眠，所以会产生无法抵挡的困意。在这半梦半醒过程中，人脑在这时候想到的东西都极容易投射成幻觉，和视网膜传送来的信息中途结合，传到人的信号处理中枢。因为真实程度极高，通常连大脑也会被欺骗。我想这位同学就是这样的情况吧！哎，我说现在的学生啊！要注意身体的保养，要养成良好的生活习惯嘛！睡觉前少喝水，平时不要吸烟、喝酒，这样对身体不好嘛！不要对紧张的学习有心理阴影，还有，在面对高考的重要时刻，不能被各种诱惑迷住了思想，要分清轻重缓急，女朋友大学里可以找嘛！学校实行封闭化管理，虽然几个礼拜才能回家一次，但是你们都是高中生了，以后就是国家的栋梁了，要懂得自制，生活上也要尽可能地自己解决问题。要知道，学校都是为了你们好……”

        走出办公室，张超撇撇嘴，心里把这个更年期的女人诅咒了一万遍，他这个没心理问题的人都被她说得变成有心理问题了。

        无奈下，张超只好拨通了李郁家的电话：“李芸姐么？额，事情是这样的，你听了不要激动啊。嗯，是李郁的事情，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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