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姜子牙下山(3)
  姜子牙依照老婆说的，砍些竹子劈了些篾片，编了一担笊篱，挑到朝歌来卖。从早卖到中午，又卖到未末申初下午四点左右，也没有卖掉一个。姜子牙见天色已至申时，挑着回去还要走三十五里路，又是腹内草莽咕咕叫，只好收拾往回奔走。诸君要问为何不用土遁而回？这其实就是道家所说‘道亦有道！后世儒家借用成‘盗亦有道！这一来一往共有七十里路，把姜子牙肩头都压肿了。等姜子牙回来走到门前，马氏一看，一担去的，还是一担回来。姜马氏正要责骂姜子牙，只见姜子牙指姜马氏：“娘子你太不贤慧了。只怕我在家吃闲饭，硬叫我去卖笊篱。朝歌城里的人一定是不用笊篱，怎么会卖了一天，一个也卖不掉，反倒把我肩头压肿了。”马氏气不打一处来：“笊篱是天下人都要用的东西，你不说自己不会卖，反来埋怨我。”夫妻两人，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唇枪舌剑，语去言来，最后都是歇嘶底里的高声恶语。

  宋异人听到姜子牙夫妇吵吵嚷嚷，急忙过来问姜子牙：“贤弟，为了什么大事夫妻两人要争得面红耳赤？”姜子牙把卖笊篱事说了一遍。宋异人：“原来是这样的小事，不要说是你夫妻两个人，就是二、三十口，我也养得起啊！你们这是何必呢？”马氏：“伯伯虽然是好心好意，但我夫妻两人日后也要有个归宿，难道就这样无所事事束手待毙？”宋异人：“弟妹的话也是有道理，只是何必要做这个生意，我家仓库里麦子都长芽了，可以叫伙计把麦子磨成面粉，让贤弟挑去把它卖了。这不是要比编笊篱强很多！”姜子牙一听，说干就干，饭也不吃了。

  姜子牙先把箩筐扁担准备好，一个后生伙计支起磨盘，磨了一担干面粉，姜子牙第二天一大早就挑着一担干面，来到朝歌卖面粉。从朝歌东门走到北门，又从北门走到西门，从西门到南门，四个门都走到了，也没有卖出一斤面粉出去。腹中又饥又饿，面粉担子又重，只得走出南门，肩头又痛，姜子牙实在太累就放下担儿，靠着城墙坐一坐，少憩片刻。姜子牙坐下来，不由自主的想到自己运蹇时乖时运不济，在昆仑修道有份缘浅，来红尘闹市浮世纷纷，借得栖息之地也是龙游浅滩。

  姜子牙在城门外坐了一会，刚刚起身。就听见一个人叫：“卖面的，站着。”姜子牙心中一喜：“终于有发利市的来了。”手忙脚乱放下担子，只见那人走到面前，姜子牙急切问：“客官要多少面？”那人：“买一文钱的。”姜子牙大失所望，又不好不卖，只得低头去撮面。没有想到姜子牙本来就不是长期挑担子的人，就把扁担抛在路旁边，绳子撒在地下。这时因纣王无道，反了东方、南方四百镇诸侯，边报来得特别紧急。武成王黄飞虎天天都在城外操练人马，那边命令士卒解散的一声炮响，惊吓了一个骑马的，脱了缰绳奔跑如飞。这边姜子牙正弯着腰撮面，没有提防后边，只听有人大叫：“卖面的，马来了！”姜子牙急忙立起身子，脱僵的马已经到跟前了。担上绳子铺在地下，马又来的急，绳子一下套在马的脚根上面，把两箩筐面粉拖了五六丈远，面粉全都泼洒在地上，再来一阵狂风将面粉刮个干干净净。姜子牙在急着抢箩筐的时候，浑身上下都沾满了面粉。这买面粉的人心里在想只听说过天上不会掉馅饼，没听说过还收面粉呀！他也走了……姜子牙只得去把箩筐捡回来，挑着一担空箩筐回去。一路长吁短叹，回到家门前。

  马氏看见姜子牙空着一对箩筐回来，大喜过望：“朝歌城里干面粉这么好卖的。”姜子牙刚好走到了姜马氏跟前，一听这话，把箩筐扁担往地上一丢，骂了一句：“都是你这贱人没事找事。”马氏一头雾水：“干面粉卖得干净这是好事，怎么反要骂我？”姜子牙：“一担满满的面粉挑到朝歌城里，哪里卖得掉啊？到下午了才卖一文钱。”马氏：“空着箩筐回来，想必都赊出去了。”姜子牙见这老婆子想象力这么丰富，气冲冲的说：“是被一匹受惊吓脱缰的马，被担子上的绳子绊住了马脚，把一担面粉带走洒了一地，这时又有一阵狂风，把面粉都吹走了。这还不都是你这贱人惹出来的事。”马氏一听，这不是胡搅蛮缠吗？向姜子牙脸上啐了一口骂道：“自己无见识，反而恶语来骂我。真是饭桶衣架！只知道吃喝的酒囊饭袋。”姜子牙大怒：“贱女人，竟然胆敢啐口侮辱丈夫！”最后两人扭打在一堆。

  宋异人和妻子宋孙氏一起过来劝架：“叔叔，这又是为了什么事与婶婶争吵？”姜子牙把卖面粉的事说了一遍。宋异人笑着说：“一担把面粉能值几个钱？你们夫妻何必就为这事打斗起来！贤弟你先同我过来。”姜子牙同宋异人来到书房坐下，姜子牙有些不好意思说：“承蒙兄长抬爱关怀，提携照顾小弟我。小弟也是时乖运蹇，做什么事情都做不成，实在是心里惭愧。”

  宋异人安慰姜子牙说：“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这些都是正常的事，贤弟不要放在心上。古语有云：‘黄河尚有澄清日，岂可人无得运时？’贤弟长风破浪是早晚的事，不必急在一时。我手底下有许多伙计，朝歌城里有三五十座酒庄饭店，全是我的。等我邀请一些朋友过来，你和他们认识认识。然后每个饭店让你做一天的掌柜，周而复始，轮流转的做生意当掌柜，这样不是很好。”姜子牙感动不已，连声谢道：“多多承蒙仁兄抬爱。”宋异人随后先把朝歌南门的张家酒店交给姜子牙开张。

  朝歌南门那是排名第一的繁华所在之地，靠近练兵教场，各路来往的必经路口，人口密集，人流拥挤，热闹非凡。这一天厨师宰杀猪羊，蒸了包子点心，准备好酒饭，伙计把大厅收拾整齐，只等客官进店营业。姜子牙做掌柜，坐在柜台里面。这一来因为姜子牙是封众神的总管，还有一则就是流年不利，从早晨到巳牌中午十一点时候，连个鬼影都没有进门。等时辰过了午时，一场倾盆大雨下来，武成王黄飞虎也没有操练兵马。雨后天气炎热，猪羊饭菜，被这阵暑气一蒸，全都臭了，点心也馊了，酒也都酸了。姜子牙坐得没趣，看着无奈，于是叫店里众人：“你们把酒饭菜肴都吃了吧，再过一段时间就真吃不得了，那真有些可惜了。”姜子牙作歌：天生我才，蹉跎岁月，鲲鹏何时能展翅，扶摇直上九万里。

  当天姜子牙等到晚上回来，宋异人问姜子牙：“贤弟今天生意怎么样？”姜子牙支支吾吾说：“小弟不好意思来见仁兄。今天赔了许多本钱，一分一文钱也不没有卖得。”宋异人也无奈叹息：“贤弟不必烦恼，守得云开见月明，才算是君子。总的来算我也赔得不多，再想别的办法，再找别的出路。”宋异人又担心姜子牙生气烦恼，又拿出五十两银子，叫一年轻后生陪同姜子牙一起去集市，贩卖牛马猪羊。宋异人心里想“难道活的东西也会臭了？”姜子牙收拾好了，去到农夫家，收买猪羊，过了几天。这一天把收买来的许多猪羊，赶往朝歌城里来卖。这人一倒霉喝凉水都塞牙，这一时间因纣王失政，妲己残害生灵，奸臣当道，豺狼满朝，所以天意不遂人心所愿，旱涝不均，朝歌已半年都没有下雨了。天子百姓需要祈祷上天，所以禁止屠宰活物生灵，出了告示使军士百姓都能知晓，告示四门张贴。姜子牙事先也没有打听，如何能够知道这些？等到把牛马猪羊朝城里赶，被守门的军士看见，大叫一声：“违禁犯法，快拿下，别让他跑了。”姜子牙听见，就转身跑了。牛马牲口都被没收入官府。

  姜子牙只得左手抓着右手，空手回来，宋异人看见姜子牙慌慌张张，面如土色，不知又出了什么事，心里真是没底气了，急忙问姜子牙：“贤弟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如此慌张？”姜子牙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多次承蒙仁兄深厚恩德，左一件右一件的生意买卖，都没有做成，而且件件亏本折钱。今天贩卖猪羊，我又没有打听清楚明白，不知道天子要祭天祈雨，禁止屠宰，我这违反禁令入城，所有贩来的猪羊牛马都没入官府，所有本钱都打了水漂，姜尚真是无地自容。我要怎么办？怎么办？”宋异人一听没出什么大事，心里稍安，笑着说：“不就是几两银子入了官府，算了，多大点事，何必为这身外之物来烦恼自己。贤弟，我拿一壶酒出来给你散散烦心之事，一起到我后花园子里去吧。”姜子牙要时来运转，后花园里先收五路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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