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商容死谏(3)
  老丞相商容这时也赶来朝歌，只听朝歌百姓议论纷纷说：“一阵狂风刮走了两位殿下。”商容听了也是莫名其妙，惊讶不已来到午门，只见人马拥挤纷纷乱成一团。商容直接走进午门，过了九龙桥，这时比干看见商容过来，文武百官全都上前迎接，口称：“丞相。”商容情绪激动：“众位老殿下，各0位大夫，我商容有罪，告老归乡还没有多久的时间，没有想到天子大失纲政，杀妻诛子，荒淫无道。可惜堂堂宰府、烈烈三公，你们既然拿朝廷俸禄，就当为朝廷办事，连一句劝谏天子的人都没有，这是为什么啊？”武成王黄飞虎连忙上前解释：“老丞相，天子整天深居内宫不临大殿，有旨意都是使臣传奉，列位臣公不能面见君王，所谓一入王门深似海，从此百官是路人。今天殷、雷两将把殿下捉获回都城复旨，把两位殿下绑缚午门专候行刑旨意。幸好上大夫赵启扯碎手诏，文武百官鸣钟击鼓，请天子临朝，群臣也好当殿面谏。可是内宫传出旨意，先行处斩两位殿下，明天再看百官奏章。内外不通，君臣阻隔，无法面奏君王。正在无可奈何的时候，还好天遂人愿喜从天降。一阵狂风把两位殿下刮走了。殷破败刚进宫回旨，还没有出来。老丞相稍微等一等，等他出来，便能知道详情。”

  正好这时殷破败走出大殿，看见商容还未来得及开口，商容对他嘲讽说：“两位殿下被风刮走了，这真要恭喜你劳苦功高，不久即可加官进爵，列土封彊！”殷破败欠身打躬说：“老丞相不要责怪末将了。君王点名道姓下旨的差事，不是为了一己私利，老丞相是错怪我了。”商容不再搭理这瞧不顺眼的门生，转头对文武百官说：“老夫这次过来面见天子，已经想到有死无生。今天一定要冒犯龙颜，直言劝谏，舍身报国。或许还有脸面去见先王的在天之灵。”挥手叫执殿官鸣钟击鼓。执殿官将钟鼓齐鸣，奉御官奏乐请驾。

  纣王在宫中因怪风刮去两个逆子，正要闷闷不乐。又听见奏乐催天子临朝，钟鼓之声不绝于耳。纣王拍案而起，气势汹汹摆驾登殿，登上宝座。百官朝贺。天子问道：“各位卿家又有什么奏章？”老丞相商容跪在丹墀前俯伏不语。纣王看见丹墀之下跪了一个人，身穿平民白色服饰又不是大臣。纣王奇怪问道：“下面跪的是什么人？”商容这才开口说话：“离职归乡首相待罪草民商容拜见陛下。”纣王一见是老丞相商容，出乎预料，责备说：“爱卿既然已经告老还乡，没有旨意宣诏，就擅自进入九间大殿，你何时开始这样不知分寸？”

  商容肘膝交替上前老泪纵横说：“老朽昔日身居相位，没有能够报答天子隆恩。近日听说陛下荒淫酒色，道德沦丧，听信谗言，排斥忠良，紊乱朝纲，颠倒五常，污蔑伦常，君道有亏，祸乱已伏。老朽甘愿千刀万剐，详细逐条陈述陛下，恳乞陛下包容采纳。如果陛下能够容纳老朽的谏言，就如拨开云雾见日光，普天之下都能瞻仰到圣德无疆。”商容将奏本献上，比干接表展开在龙案上。纣王观看：撰写奏章人商容启奏：今天为了朝政昏暗，三纲尽失，灭绝人伦，社稷颠倒，祸乱从生，隐忧百出！老朽听说天子以天道治理国家，以仁德治理百姓，勤恳谨慎，不敢懈怠；日夜戒惧，祭祀上苍，所以宗庙社稷才能安如磐石、固如金汤。当初陛下初登大宝，修行仁义，宁静致远，勤于政务；敬礼诸侯，优恤大臣，忧民劳苦，惜民货财，智服四夷，恩威八方。风调雨顺，万民乐业。真是超越唐尧虞舜，可以比喻为神圣的君王，这比喻一点也不过分。不想陛下近段时间信任奸邪，荒乱朝政，大肆凶残，近佞远贤，沉湎酒色。听信了奸臣阴谋而陷害正宫王后而背离人道；宠信妲己赐死太子而断绝先王子嗣则慈爱尽失；忠臣直谏遭受炮烙惨刑，君臣大义已无。陛下三纲污蔑，人道乖张，罪恶可比夏桀，有愧于天子之位。自古以来无道的君王没有如此罪恶的。老朽不避斧钺之诛，献逆耳忠言，愿陛下立刻赐妲己在内宫自尽，申张王后屈死之冤，斩谗臣于藁街读稿，法场，谢罪忠臣惨刑酷死之苦。这样万民信服，文武欢心，整顿朝纲，肃清内宫，陛下坐享太平，万年安康。老朽虽死之日，犹生之年。临时启奏不胜惶恐，待命之至。谨疏以闻。

  纣王看完表章七窍生烟，将奏本扯得粉碎。传旨当驾官：“将这老匹夫拿出午门，用金瓜击死。”两边当驾官刚想上前，商容站起身来临危不惧，大声说：“谁敢拿我！我是三朝股肱之臣，先王指定的托孤大臣！”然后商容手指纣王，大义凛然说“昏君！你心迷酒色，荒乱国政，你抚心自问，先王克勤节俭，修养品德，才能受命于天。而昏君你不敬上天，抛弃先祖德行，挖掘宗庙根基，恶毒的行为你不畏惧远离，高尚的行为你不敬仰亲近，等到山河破碎，黍秀宫庭，这真是辱没了先王。何况王后是天子元配，天下国母，从未听说有失德行，你宠信妲己，就用酷刑将王后害死，夫纲已失；殿下无辜，听信谗言下旨追杀，如今狂风卷去生死未卜，父子伦绝；阻忠杀谏，炮烙良臣，君道全亏。眼看祸乱将会兴起，灾异之兆不断出现，不久宗庙丘墟，社稷易主。可惜先王殚精竭虑留给子孙万世之基业，呕心沥血创立固若金汤之锦绣江山，就要被你这昏君断送得干干净净的！你死于九泉之下，有何颜面去见你的先王啊！”

  纣王暴跳如雷，拍案大骂：“快快拿下这匹夫，金瓜击顶！”商容大喝左右：“我死不足惜，帝乙先君，老臣今日有负江山社稷，不能匡救君王改过自新，实在羞愧来见先王！帝辛你这昏君，成汤天下只怕数年之间就要易手他人。”

  商容向后一闪，一头撞到龙盘石柱之上。可怜七十五岁的老臣今日尽忠，脑汁喷出血染衣襟，一世忠臣，半生孝子，今日之死，这也是前生注定的。文武百官看见商容撞死在台阶下，无所适从，纣王依然不解其恨，吩咐奉御官：“将这老匹夫尸骸抛去都城之外，不得掩埋。”左右侍卫草草将商容尸骸扛去，扔于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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