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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蛊毒 (5 / 5)
依然是那让人脑袋发昏的模糊震动,萧景宣依稀可以分辨出里面有什么声音,仿佛山谷里混沌的回响。
“殿下!”甘鹰快步赶过来说道:“殿下,乔姑娘在和你说话。她现在没法开口,只能靠内力发声,但是她控制不好,殿下离得远一点就能听清楚了。”
萧景宣看着乔江蓠,她依然低垂着头,但是平静的目光里透出肯定的意思。看萧景宣不打算离开,乔江蓠点点头,然后往后退了一点。
萧景宣正要听她说什么,却没料到,乔江蓠忽然起身,再看时,她已经置身于高高的树冠顶端,在那最柔弱无力的树枝上,站得稳稳的,衬着淡淡的月光和深蓝的天空,显得那么遥远,那么冷寂,那么虚幻。萧景宣一点也看不清楚,看不清楚她的身体,看不清楚她的衣服,更别说是她的容貌和神情。
然后,就听见仿佛夜风一般的声音,从地面八方包围过来,仿佛被风吹散的雨,仿佛被什么扰乱的风,那么不均匀,那么飘渺,那么空洞,一点也感觉不到属于她的气息:
“这些人要给你种蛊,去他们身上搜寻,还有没有虫子,好叫人调查。不要再来了。”
这声音仿佛撞钟的木桩,一下一下击打在人的心上,每一下都震得人身体头脑发昏,而那声音,仿佛就是听者发昏震颤的身体和大脑发出的,和站在上面的那个人没有一点关系。
萧景宣看着高高的树冠上,那个匪夷所思的身影,觉得那是一个自己根本没见过,也无法理解的冰冷而遥远的东西。
乔江蓠说完便纵身不见了。虽然萧景宣知道,她回庵里了,但是却觉得他就算找进去,也找不到她了。或许,大婚当晚,乔江蓠那惊讶失望和诀别的眼神,就是她留给自己的最后的东西了。
萧景宣回府不久,甘鹰就蛊毒发作,整个人昏昏沉沉,神智不清,偶尔清醒,也只是眼睛发直。
萧景宣将此事暗中转告乔府,此时在王府静静等着消息。
乔江蓠的影子,依然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他见过许多个不同的她,所以乔江蓠的身影已经无法再在他的脑海里清晰完整起来,可是那不成形的一团,几个残影,仿佛前世回忆般的笑容和誓言,仿佛今生噩梦般的遥远冰冷的身影和无法把捉的声音,依然在他脑袋里,不断地回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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