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红萱黄裳 (1 / 6)
        程冰此次进京，感觉与前一次迥然不同，整个京城笼罩在一团异样的氛围中，热闹、不安、躁动，仿佛将要沸腾的水。弥漫在京城中的异样气氛，甚至从城门外漫溢出去，流布在南阳四周。随同沈随心一同进京的程冰，在离南阳还有十里路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到不同寻常的势头。

        程冰驱马快走几步，走到沈随心的马车近旁，凑到马车窗帘外面，轻声唤道：“沈前辈？”

        沈随心应声掀开帘子，说道：“程将军这次是私服进京，我也没有声张，所以，你不妨先做一下我的侄子，照冲儿叫我姑母。免得在路上引起注意。”

        “晚辈明白。姑母。您有没有注意到刚才从我们身边经过的几个人？看上去特别奇怪。”

        “我留心到了，恐怕是从京城领了任务出去办事的。现下大战在即，京城也很乱。”沈随心坐在马车里，程冰骑马，两人说话不方便，沈随心便长话短说，道：“战前杀将，你要小心。”

        “晚辈明白。”

        南阳城门口，相比以往，真是热闹非凡，卖酒水糕饼的摊贩凉棚，断断续续搭了足有一里地，其间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其间除了寻常进城出城的百姓，更有不少高头大马香车华盖，华冠丽服的达官要人世家子弟，或送行或迎接，寒暄不止。但是让程冰在意的是，隐于寻常百姓之间，布衣素服但一看便知是习武之人的人，远远多于平日，这些人默默进城，悄然无迹。

        沈随心马车的帘子都是两层，里面一层普通锦帘，外面却是一层黑色纱帘，透过这层黑色纱帘，里面看外面一目了然，外面却窥不见里面丝毫。这城门外的情形，想必沈随心已经了然于心。

        但是程冰感到不解的是，怎么说这也是南朝的皇都，暗探刺客何以能如此肆无忌惮地说来就来呢？而且还进进出出这么多？况且这些都是哪里派过来的人？西凉的？还是北周的？程冰很想问问沈随心，但是无奈赶路而且人多，实在不方便。

        刚一进城门，便道听途说了各种传言。什么汝南太守卢俊义进京了，卢俊义的公子卢士杰被皇上授命禁卫军护军了；会稽沈家也来人了，二十多年闲置的京中沈府又重开了；武陵郡王也来京了；驻守沛县的将军岳奇时也应召进京；静居岭南二十年的长乐公主进京拜见皇上，如今的长乐公主府又名流云集等等。

        街上人声喧闹，车马交错。程冰忽然在人群中发现了宋久辉，宋久辉正目光冷峻地看自己，见程冰有意去打招呼，竟然皱着眉头微微摇了一下头，程冰狐疑地走过去，二人装作不认识也没看见。但是，从宋久辉严峻的表情，程冰感觉到了很不寻常的东西。

        程冰打算送沈随心，但是又不知道该把她送到哪里。既然靖南王来了，那她是不是要去王府，或者她回沈府，还是两个地方都不去。程冰正不知所措，沈随心随行的骑马护卫走过来，不留痕迹地递给程冰一个字条，上面用黛石写了几个字“多方刺客聚集，将军小心，就此分别”。程冰看完塞进衣服里，勒马自己往驿馆走去，也不知道沈随心最后到底去了哪里。

        驿馆里，程冰刚刚安顿下来，等待召见。驿馆的仆人进来禀告说：“程将军，外面有人求见。”

        “请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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