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吵架 (2 / 3)
        “我五六岁的时候就随父母飘零流转。我们是外族人，不是南朝子民，国破家亡之后，只能背着行囊，走到哪住到哪，想重新找一处可以安家的地方，但是哪里也不肯收容我们。我父母在流亡路上相继死去，我就跟着姐姐。听人说关中一带对外来流民友善，姐姐和我就打算到那里去，哪怕卖身为奴，只要能活下去就好。”

        那女子说着，声音就颤抖起来，“后来我就昏倒了，醒来以后就住进了一处宅子，那里的女主人我们称姑姑，就是刚才那个要杀我的女人。那里还有很多女孩子，姑姑让人教我们武功，教我们读书写字，弹琴跳舞。那时候我还小。”

        “有一次，姐姐离开了很久，回来的时候病得很重，重病的姐姐要带我离开那里。我们于是就离开了，可是离开的时候姐姐失足落下悬崖，我又被带回去。他们告诉我，姐姐死了。我后来才知道，他们原本就打算杀了姐姐，姐姐不想我重复那里女孩子的命运，打算帮我逃走，坠崖后的姐姐并没有死，却被他们找到狠狠打了一番，他们以为姐姐彻底死了，便把尸体扔到一处山谷中，幸而被去那里练功的李家公子李晋看到救了回去。”

        “这些事我都是后来才知道的。有一天，院子忽然来了一群黑衣人，手持利刃，可是我们却都被下了毒，无力反抗，好在有外人赶到，但是也没救活几个。那时候关中已经大乱，到处兵马战火。我总算在一个山洞里看见即将临产的姐姐，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兵荒马乱中，我和姐姐很快就走散了。我逃出关中，暗中有人追杀得紧，我再也没敢回去过。听消息说，关中李家被灭族，我姐姐嫁给李晋，那想必连同他们的孩子，也都殒命了吧？”

        这个女人也实在坎坷苦命，谢益也不想逼问她了，语气变得稍微和缓一些问道：“二十五年前秋天的时候，关中确实在打仗对不对？”

        “对。”

        “当时上前线抗敌的除了关中地方军还有谁？”

        “从京城去了一个将军，说是办事，刚好赶上北周入侵，所以，那位将军也帮忙抵抗。后来我想应该就是人们说得沈慕枫将军吧。当时我姐姐分娩在即，外面却烽烟四起，前线告急，我姐夫正待前去，那位将军请他留步，自己带人离开了。练我们这种内功的女人，原本是不可能怀孕的，但是我姐姐受了很重的内伤，李公子给她疗伤的时候，同时修复了她练内功造成的损伤。但是我姐姐总有一种命不久矣的感觉，觉得自己会早早地撒手人寰。所以那个时候，我姐夫很想守在她身边。”

        “那当时沈慕枫有没有看见你姐姐？”

        “看见了。”

        “看见了？！”谢益惊讶地嚷道。她有些难以接受，不知该说什么，只是苦笑了一下，停了一会才又说道：“你知不知道，沈慕枫当年在会稽的时候，曾经被一个跟你有相似内力的丫鬟暗算过，后来……”

        “你想说那人是我姐姐？”

        谢益愣了一下，说：“对。”

        哪想到那女人接口就道：“那人就是我姐姐！”说的仿佛理直气壮一般。

        谢益初听惊骇，接着就怒火中烧，冷笑几声，骂道：“李晋还真是什么人也往家里娶呢！难道李文怀也不管吗？”

        那女店家看着谢益，笑得悲哀而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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