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说是造人，可现在天还没黑呢，他受辛也不是那种精虫上脑的家伙。但要说带上费仲去找崇小虎喝喝花酒谈谈风花雪月什么的，人家也早就领完了赏，带着军队北上支援寒铁关的守军去了。

        说道风花雪月，当初在京畿大刀阔斧改国为郡时，除了杀得人头滚滚，还有一大堆带罪贵族和大臣的女眷没有跟着一起斩首，而是被受辛罚入了同时建立的教坊司，倒让他把这帝国历史上的第一家官妓给建了起来，正好也能满足生活日渐富足起来的国人。因为农业技术的发展，绝大部分国人饿不死甚至还有手里还有几个余钱之后，难免饱暖思淫欲，有了这么一个地方倒也能消耗掉那些青壮又未成家男子的多余精力。

        更关键的，便是让这些贱籍能在床笫之间梳拢出大大小小的消息出来，配合内镇抚司的人，让他能够把这帝国的情况摸得一清二楚。

        毕竟内镇抚司虽然能人不少，工作态度也认真，但是有些私密的东西终究不是能在公共场合收集到的。

        为了保证服务质量，他不但从抄没的那些贵族大臣的家财中拨了一部分出来以供这些原本都是大家闺秀或者贵妇的贱籍继续接受琴棋书画地艺术教育，甚至还从本体的第三层空间里花了好大的精力找了许多曾经是欲望、情感、生殖等神职的女神的神核出来，把她们用数千甚至上万年的宗教活动发展总结的技艺经过好一番筛选，最后以符合这个世界文化特色的方式给移植了出来。又从一群贱籍中挑了几个天赋好，肯学习，认罪态度也良好的，通过幻境的方式让她们悉数学会后便让她们负责向其他的官妓传授。作为奖赏，这几个人的贱籍便暂时勾掉，别置了一个名为“凤头”的编制，算是教坊司千户之下的最高级别管理人员。

        这销金窟一出来，虽然一帮唇亡齿寒的老东西，还有那些保守的顽固派在朝堂上言辞猛烈的抨击，可惜在民间却很是吸了一波人气，短短不过半年，一到了夜晚这各城的“春风楼”便是燕语莺声，热闹非凡。

        更何况那些道貌岸然之徒中也不乏嘴里喊着斯文规矩，心里想着温香软玉的家伙。

        一如之前一边骂着受辛吸血鬼，一边乖乖给货殖司送钱一般，贪念上了头，就收不住手。

        真香。

        在整个帝国依旧还处于蒙昧的奴隶制时，谁能想到这皮肉生意竟是有这么大的吸金能力？从民间收拢的资金让当初只当受辛这番作为是在寻常的监察渠道之外另开一条线路的费仲和尤浑很是吃了一惊：短短一年这整个教坊司的收入竟是顶的上三个郡的岁入。

        只是从头到尾受辛都没有亲自出面过，别说是全权授意费仲让他去各地建立“春风楼”分配工作人员了，就连那些从女神的神核里汇总出来的“文艺节目”，他也是蒙头盖脸地伪装出一个名叫“子德”的千户去传授。要不然他也不至于被那帮怀恨在心的贵族们瞎编排什么好男风的传闻了。

        况且这教坊司也不单单只做皮肉生意。

        舆论阵地，你不去占领，就会有敌人来占领。更何况也不是人人都喜欢在床上打仗——至少太阳还没落山的时候，有这种兴致的人并不多。

        作为帝君，他要想办法满足人民群众日益增长的文化需求。

        教坊司下面除了“春风楼”里专职卖肉的贱籍以外，还有一帮占了“鹦嘴”编制，胸口别着金属鹦鹉徽章的喉舌。通过说书、相声的方式，向着底层的群众们传播那些被受辛掺杂了大量私货的故事。从盘古开天地到成汤伐后桀，再到先帝武乙囊血射天最后在渭河上死于雷击，不但要讲故事说段子抖包袱，每讲完一场这帮鹦嘴还要让人举起一块儿黑漆漆的石板来，用白垩之的粉笔在上面把自己刚才讲的故事说的相声的梗概以简体字在上面写出来。

        一开始，国人都是不识字的，看见鹦嘴在这黑板上写写画画，也只能鹦鹉学舌似的应上两声。但渐渐的，随着这“演文堂”开设的一长，有些故事听过了四五遍甚至七八遍，他们倒也能模模糊糊地记住了什么字怎么读，是个什么意思。有那大胆的甚至还向讲完一段，写了一板子，正缓口气的鹦嘴开口请教。这些鹦嘴也不气不闹，耐着性子用手指着板上的字一遍又一遍地教着。

        向底层民众教授文字，甚至传播知识，自然也是捅了老贵族们的马蜂窝。毕竟他们都想着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这国人都不愚了，他们还怎么世世代代地统治下去？可惜受辛只在自己这十二郡城里开设这“演文堂”，他们就是再怎么吹胡子瞪眼睛也没法把手伸进京畿来。毕竟各安其是不干涉他国内政，这是他们当初给受辛立下的规矩——当初受辛在京畿杀得人头滚滚血流成河的时候，他们可是联合了起来，陈兵边境逼着受辛跟他们达成共识：“你要在你的京畿乱来我们管不着，我们也不会插手进来。但是你这乱来的规矩不能越过界到我们的地盘上。”这下子算是自己把自己给限制住了，只能跳着脚地诅咒受辛自掘坟墓，迟早死于国人暴动。

        鹦嘴们标配的这块板子也不是凡物，是巧工司在受辛的指导下用了炼器的手段批量制造的制式工具，质地坚韧，重量又轻，普通的粉笔在上面写写画画留下的痕迹可以轻易的用布擦去。而若是运起法力，通过石板里设下的禁制，他们还能借用石板与远在千里之外的教坊司总部联系。每一块石板在炼制出来是都是一对，配给鹦嘴的是其中一张，另一张就陈列在教坊司总部通讯处里，鹦嘴手里的石板激活之后，便能把对面刻录在石板上的文字一一同步过来。这些鹦嘴们个个都是筑基有成但是大道无望，这辈子连炼神境都不一定修得出来，只求一世富贵的家伙，去跟人家名门正派的传人斗法是不可能的，但是要让他们用这身法力操纵一块勉强算是下品法器的石板那还是没问题的。

        反正京畿十二郡有理异司管着，只要自己不犯事儿就不愁被人找麻烦。他们倒也乐得每天动动嘴皮子，写写画画就能拿到丰厚的薪水。

        “习得文武艺，货与帝王家”嘛。、

        反正自己这辈子顶破了天也不过一二百年的寿命，这位帝君那可是比金仙还恐怖的人物，自己寿元枯竭了人家指不定还生龙活虎的，找这么个长期饭票多好？更何况自己说书演相声之后，那些普通人小心翼翼地向自己请教文字时把自己捧得老高老高的，心里头那个美得哟，比之前修行时在师长面前装得跟二孙子似的求得人家可怜可怜，传自己那些一两手术法时的憋屈劲，简直天差地别。

        现在谁要是说这位帝君的不好，他们第一个站出来打爆对方的狗头。

        这么舒服的生活要是被你给搞没了，你给我重新找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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