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零散 (1 / 3)
        今天我十分早地来到教室，潜意识里，我醒得很早，醒来了也没再睡回笼觉。于是我整理好一切以后就静悄悄地出了家门。只记得外面是一片深蓝色，天空还没亮起来，太阳估计都还在睡懒觉呢。清晨的空气有股湿漉漉的味道，我深吸一口气的时候，只觉得那如梦般舒爽使我渐觉清醒，其实我本身也不迷糊。路上没有从前那么多人在走啦，没有那么多的汽车在滚啦。

        我幻想自己是一个要去农田耕地的农民，背着锄头和种子。我的头上还能戴着顶草帽以遮阳光，如果我是插禾苗的话，我还要把裤管捋起来，露出小腿，踩进有大地温度的和黄色泥土混合的水里，我学着其他农民一样一棵一棵地种下生命。

        而其实我是走在这繁华的大街上，这里见不到农田，最多的植物是路边无穷尽的行道树。它们呼吸着尘土，呼吸着汽车排出的尾气和路边人静静的叹息。我的手摸过粗糙的树干，树皮干裂，有时候会在我手上留下黑色的粉末状的残碎的片状物。我用手指拧碎它们，看它们在手心碎成小小的颗粒，然后挥一挥手撒落在地上，重新成为泥土的一部分，那本事从泥土里长出来的生命。

        我打开了教室的门，空无一人的寂寥感。难得自己打开了教室的灯，排排桌椅映入眼帘。我走到第三排的时候静静地坐下了，压力感还是有的，临时抱佛脚的心态油然而生。我把书包里的几本书拿出来看，管它是怎样的，看就是了啊。嘴里喃喃地念出声音，看着看着也会入迷的，有时候我坚信自己掌握了什么，有什么不懂的还是心知肚明的，我们不可能会不知道自己需要什么和缺少什么。但除了学习这方面我还能知晓些什么呢？

        我在历史笔记本上画了大事年表，这是我自己规划的，决定按照这个记录大概脉络的历史事件然后背诵下来。时光过去了，再抬头一望，天就亮了白了，太阳伸了个懒腰也起身了。门被我半掩着，推门而入的是吕歌旋，我把模拟卷的最后一道选择题做完后，使卷子夹在历史书里放进桌洞里。随后假装看不见他似地翻开语文书后面的诗集，“是期末考试前最后一次周测了。”我在心里暗暗想着。

        我多想有“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情怀啊，但是我没有，我还背负着应该创造骄傲的任务。我背着背着分神的时候会咬手指，然后眼睛迷离，神思飘到北方的冰天雪地里去。于是我又把双手插在口袋里，对着这片长词摇头晃脑地读出声来。吕歌旋好像也不怎么嫌烦，继续做他的竞赛题。“我跟他的差距只会越来越大吧？”我在心里想着，我在担心着他不必担心的周测，他在忧虑着我不必参加的竞赛——什么时候就又开始有了距离？

        “那就让距离缩小啊！”我心里的一个我在冲我说道。

        “你管他做什么？做好你自己就行了。”我心里的另一个我说道。

        我开始要追他的步伐了吗？可是他从来没有要等我的意思呢。

        又是焦虑。挥之不去。因为这个人。

        我翻了一页背下一首短诗。用荧光笔标明书本下方的注解，一边感慨原来诗人的字是这么好听，也会纠结谥号是什么意思，然后翻阅汉语词典。

        我又开始好好上课了，每个老师讲的每一句话我都注意去听，首先要重新训练听课的能力。我对地理的兴趣越来越浓了，我有个梦想就是有天能自己组织一场欧洲游，所以把北半球的国家和城市都记得格外清楚。现在我也能像老师刚来时就在黑板上画了整个地球的展开图一样把呢课本最后面的那张地图徒手画出来了，对于这个，我十分骄傲。地理老师讲气候的时候，窗外呼啸的风已经按耐不住了，把有些常青树的叶子吹得凌凌乱乱。当他讲着地中海气候的时候，我把外套收了收，看了眼荧幕上那块地中海的位置，那是由西风带和副热带高气压带交替控制形成的，冬天的时候不会像这里一样感觉到那么冷飕飕的，冬不是个温柔的少女，而是个冷酷的杀手。

        太阳是这样从北半球晃到南半球的，所以气温带也会随着太阳直射点的改变而改变。

        我猜是这么理解的。

        我对书上的那个图有些偏见，因为实在不怎么理解。一下课我捧着图抓着地理老师让他再给我讲讲，他的眼睛片挺厚的，看着图，指指点点，说从这边往上，是这么理解的，然后用红笔在我的书上画了两个示意图，因为当时我听得太仔细，所以也就没法仔细地描述他的胡子有多久没刮了。好在问了一下老师，不然今天的习题册就会坎坷不前，连吕歌旋也请教我那张图的具体看法，我趁机秀了一番优越感。

        “谢了。”吕歌旋听了我的一番讲解冲我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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