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明月光 (2 / 9)
        归老板领我走到近前，拱手道：“诸位久候！这便是我归云醉的主厨，姓茅，贤侄，来向三位老爷敬酒！”

        我还抱着初七，不便拱手，只得点头示意，道：“见过诸位爷！”

        王员外笑道：“敬酒不必了，小兄弟，我等唐突，来，饮上一杯水酒，辛苦了！”

        归老板递过一杯酒来，我道声谢，一饮而尽。这酒绵软香醇，余韵无穷，非是归云醉之物。

        王员外见我饮过之后以舌舐唇，哈哈大笑，冲那肥胖老者道：“似这般饮酒才有趣味，若是依文兄所言，作一句诗才得饮一杯酒，可不是要谗死我吗？”

        那姓文的肥胖老者微笑道：“可不是作出诗来才有酒喝，作不出的才要饮酒。王兄想要喝酒还不容易，随口胡诌几句就是了！”他举杯向主坐的老者邀饮，慢慢饮下，又道：“我和米兄饮酒作赋何等快活，偏就你来捣乱，若不是你找了这般好去处，定然将你灌个烂醉，不曾想这偏远小地，也有这等佳肴。”他最后一句明显是在称赞我的手艺，眼睛却向我瞧也不瞧。这是上位者的作风，我以前见的多了。

        我和归老板一直立着，三人也未曾邀我们入座。看他们谈兴正佳，不便打扰，心想找机会闪人就是。却听王员外叹息道：“这绿蚁酒，我好多年没喝过了！”他推开一扇窗，冷风登时旋了进来，肥胖老者正要喝叱，却缓了一口气，道：“下雪了！”

        一直不作声的主坐老者向窗外看了一眼，吟道：“美人相顾问，绿酒泛中流，壮士百战起，生死不同仇！”

        肥胖老者抚掌大赞，道：“这诗恩怨分明，慷慨豪迈，正是汪亦珂的佳作之一，我平常也甚是喜爱。”

        王员外示意归老板将酒斟满，问我道：“小兄弟哪里人？听口音不是我弑武关附近的！”

        我怔然良久，实不知如何回答。见吟诗的老者神情萧然，尽显不得意之色，叹道：“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到什么山唱什么歌，听那老者吟诗，未及多想，便即脱口而出。又道：“诸位爷在此慢饮，吾弟已睡了，不敢再多打扰，在下先告退了！”

        王员外笑道：“且等片刻，文兄，你看我弑武关怎样？一个小小的厨子，亦能出口成章！这句诗如何？”

        肥胖老者深深看我一眼，道：“确实不错，弑武关多人才啊！小兄弟有别的诗作吗？”

        “我有一朋友姓白，曾作一诗契合此情此景，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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