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节
  “もしもし，社长，你们到青岛了吗？”晚上八点了，还不见他们来电话，我担心出什么问题，那姜经理话说的那么绝，别到时我真的吃不了兜着走了，给姜经理打电话响了半天他也不接，我更加心慌的不行，便赶紧拨通了山下的手机。“哦，请原谅，我们到了，和姜经理一起吃晚饭，忘给你回电话了，请原谅，放心吧，一会和姜经理说下，看看哪天合适，来这里学习编制草鞋，到时你们再联系一下”山下很是自然的回着话。“好，那你们吃晚饭吧，再见”“再见”。这一刻心才完全的放下，赶紧吃了点饭。

  一连七天青岛也没个音，以为不学了呢，本来也没打算着非去学不行，这样的事让做就做，不让也不强求，可就在周末的下午，山下又打来了电话，问去学的怎么样了，我说还没去，他很是惊讶的问：“怎么，很忙吗？”他这还以为我忙的不去学呢！我回：“说让我等青岛那边有空了再去学，可一直没给我电话啊”“哎呀，这都说好的这样怎么行呢？我一会联系姜经理，你尽快去学啊，要认真干好啊”“嗯”就这样等了不到二十分钟，姜经理终于来电话了，依旧是那慢慢的好像在动着什么心眼似的：“哎，我说小程啊，你真要做这个啊？这可不是一般小厂子就能做的，只是布匹就堆了一个间，还必须要干净，再说你那里发货也是个问题啊？这确定能行？”他这语气，摆明了瞧不起的怀疑！“我学学看看，再说我不自己单独干了发货的，我从你们那里接裁剪好的，我们这只加工，然后发给你，然后还是从你那里往日本发货的”“哦，是这样啊，那也行，那我安排下，不行的话明天来这里学习？”“好的谢谢！”“这还别谢，你学会再说，那你明天来吧，直接来厂里车间里就行找一个叫小赵的，她负责编鞋，进车间就能看着”“好，谢谢”“那就这样啊”“嗯”

  我傻乎乎的一大早就去车站坐上了去青岛的火车，在近四个小时的颠簸中终于到站了，因为那厂离的车站远，便又打出租车用了半个多小时才到那里，六点多的火车，十一点多才到，这时间也真够耗的。我和门卫说了一下，做了个登记，便匆匆的去了那个大车间，一进门，看到右手边一堆布这边是一个长长的木头案子，上面砸着钉子，两边各六个人，就和上次重田那样腰里扎着绳子，拽着前面的四根在麻利的来回的编着，一个二十五六岁模样的女孩，正站在案子边上检查着鞋子的质量，我想她就是那姜经理说的小赵吧，于是，我还算恭敬的悄悄的走近她，站在她旁边轻声问：“你好！请问你就是负责编鞋这块的赵老师是吧？”“是我，你是？”“哦，我是欣州的”“哦重田和说过让你来编鞋，姜经理和你联系了？”她那有点奇怪的表情，似乎说明着姜经理和她说过什么。“嗯，昨天下午打电话让我今天来学习的”“哦，那我一会问问他，我先给你找个地方啊”“嗯”她领我去了案子的北头，“在这里吧，你坐下，我给你找布和绳子”“好，谢谢！”她从旁边的一个大纸箱子里拿出了一双鞋的用料，单一的深蓝布条和白色芯布，和案子上她们编的那花纹是截然不同，便知道这些是练习用的了。然后问我：“重田去你那里教你了吗？”“只是大体说了下，我还不会”“哈哈哈，这个没那么好学的，有的来一个月了还掌握不了，有的练不了几天受不了就不敢了”“哦”我有点心里觉得有难度了。但既然来了就要学学看。她把绳子给我系在腰间，给搭好绳架后，开始教我编了起来，鞋头那里连拽带抓的给弄好后，说了句：“下面就简单了，都是一上一下的来回穿，只要掌握住尺寸就行了，我先去打个电话，你先编着，到鞋跟那里时不会我再教给你，反正这一时半会的是学不会的”说完就走了，我觉得也是，让人家靠我这里耽搁时间，这样的手艺活需要自己琢磨练习的。虽然重田来只教了我一次，但我还是看懂了鞋头一定要结实的道理，所以鞋头那里我尽量的让它好看些，正好旁边的正在编鞋头，我看了一会后，把刚才的鞋头拆了又重编了一次，感觉这次比第一次有了感觉，于是又拆了编了一次，虽然还是无法和她们编的那么合格，但起码工序是掌握了，然后继续往下慢慢的编了起来，宽窄度此刻再怎么仔细也是很难掌握那一样的宽度，边上那一直线的弧度，编到鞋跟那里了，教我的小赵老师还没来，我就看着旁边的员工怎么搓麻花，怎么把那麻花鞋带固定于鞋子上，看了一遍没怎么看懂，人家的手一上一下的很是麻利，这还真是门技术。“你编到鞋跟了？”那小赵老师不知从哪里忽的来到了我跟前。“嗯”“那我教你怎么上麻花啊”“谢谢！”“你总说谢谢这么客气干嘛？有点适应不了呢！哈哈哈”我觉得这是最基本的礼貌，可她可能觉得无需这么客气。这也是我的一种习惯，尊重别人也许是尊重自己吧。“你这样啊，用手把这一边搓好，用夹子固定鞋上，再搓这一边，然后用手把搓好的拧在一起，别拧的很紧了，用尺子量一下大约二十六公分，或是拽到鞋头看看，这鞋带离鞋头的距离是五公分，量好后把它在这边缠一下，然后开始穿到鞋子里。然后开始接着鞋后跟那根布条编到到最后就行了，好了，你把最后那根接上编吧”“嗯”我应了一声把最后那根布条放上芯布编了起来，编到最后，她又教我怎么把最后一个扣用螺丝刀穿进鞋里，然后怎么拽生子系扣。一系列下来，觉得还真不是个简单活。“你这是第一次编吗？这和她们刚学的比起来，算是最好的了，就是宽窄度还没掌握，边上也不怎么行，鞋子也很软，不过总体来说第一次能编这样就很厉害了！”我点头听着她的指点，微笑着听着被夸奖。“走先吃饭去吧，你没烧饭吧？”“没有”“哦，那走去食堂吃饭去，吃了饭下午再学”“嗯”

  随着她去食堂，这食堂还不算小，有好几个不同饭菜的窗口，都有不少排队打饭的，我跟着她，她打什么菜我就要份，不知道该吃什么，也不熟悉这里都卖些什么。看到都是她在付饭票，便问她怎么办饭票，她说不用办，用她的吃就行。当时还有些感动，想着怎么给她买点礼物或是走时给她留下饭钱，不能白吃让人家的，可下午就知道，这感动是多么的短暂。

  “程姐，你是打算住下还是接着往回走？”下午刚练习了一会，小赵老师就忽的笑着问我。我心里想不是说好的让我在这里学几天的吗？当时重田也说过在这里吃饭等的费用他都给出的，这怎么还这样问我呢？“这里有地方住吗？我”还没等我说完她就打断了我的话：“这厂里的宿舍都一直满着，你如果想住下，就晚上去我家住吧，晚上加一个小时的班，然后一起去我家，也不远不到二十分钟的路，我骑车子带着你就行”我一听心里这个别扭，我能去你家吃住吗？能去打扰你家人吗？到时这住宿吃饭的怎么算？这不明明是打算让我回去吗？直说就是还拐这么大弯！咋都这么有心眼呢？把我当嘲巴以为我听不出话外音是吧？我是傻点，但我的傻是容忍，不是不知而是不去揭穿。“那我回去吧，再过一会我就走”“哎呀，你看真真不好意思啊，宿舍里实在没床位了，要不住在这里练习倒是挺好”。有必要这样假惺惺吗！这么大的厂子，北面那宿舍楼上真的会没床位？鬼才信呢！可我能反驳吗？不能，因为这是来向人家学习的。人家说什么也只能忍着。我的个性此刻全无：“能给我捎上点编鞋的材料，我回去练习吗？”“这个我得问问姜经理，我去打个电话，一会给你信啊”“好”我心里别扭着，脸上再尽量装也装不出开心的模样！这些人为什么总和我这么个瘦弱的人对付心眼呢？值得吗？

  “程姐，经理说先给你捎上五双，因为练习的布料也不是很多了，你先拿回去练着，等练的差不多了再来我看看合格了，你再正式编”“好”。这练习的布料绳子都那一大箱子，这些材料都是重田买的，你计较什么呢？

  我拿上那五双编鞋的料，有点落魄的感觉，像是在受嗟来之食。心里很是不爽，可又能怎样呢！这一切人家说了算，我只不过是半路上杀出的程咬金，人家都在小心的提防着呢，能给我顺心吗！我就那样木木的毫无心情的提那五双鞋料，走出厂门，去公路边上等出租车，等了近半个小时才来了辆，花了35元到了车站，最早的车是五点半的，这样到家就十点了，没办法，傻傻的等吧，脑子里想着为什么自己到了哪里都会受排挤呢？是自己招小人还是对新人都那样？防什么呢？大度一些让对方很快参与其中不是更有效率吗！咋都那么多歪心眼呢，我怎么就学不会呢！怎么好意思呢！想的郁闷的都忘了先买点饭吃，等回到家时，胃疼的已不行不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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