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离开 (1 / 2)
        雁栖离开那天，除了风诀，什么人也未曾惊动。她一如往常地去采办药材，却再也没有回来。

        雁栖带着风诀与雨汀汇合之后，三人便向燕山而去。雁栖说，她想看看那里的雪。

        中了噬心蛊，是可活几月，还是几年，全凭造化。雁栖想到处走一走，把她说给他听的，还有他说给她听的地方，都走一走。若是幸运，便看遍那些山山水水后回到栖雁山安静地等待长辞的那一天；若是不幸，死在朔北与自己描绘的那些地方，也不错。

        燕山的雪白得很干净，雁栖以为到了这样的地方，必然能将身体与灵魂通通洗涤一遍?，然后什么也不想地听着脚下松软的白雪被踩实的声音。然而实际上，她满心想着若是朔北也在就好了，不是不败战神顾天问，只是数年前桃树下站着的那个清雅少年，她也不是九歌公主或冷面医仙，只是一位迷路的小姑娘。她或许会攥起一小团雪悄悄放进他的衣领，他或许会清清冷冷地眉头一皱，然后嘴角边泛起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笑意。

        雁栖离开后，北狄与顾军又曾开战，没有妙手回春的医仙在身边治病疗伤，顾朔北却并没有因此而尽量保护自己不受伤，而是更加毫无顾忌地冲锋陷阵，泠泠的寒星戟所过之处，敌兵无一幸存，而他自己，对于身上添了的伤口甚至吝啬于看它一眼。

        或许鲜血洗涤，才可以麻木他内心的悲凉。

        荷华还是那样的温婉懂事，可是她脸上的笑越来越少。自雁栖离去，朔北整个人已经犹如他手中的寒星戟一般让人无法靠近，这和荷华想的丝毫不同，她本以为，他会接受她。

        季眠知道她还平安，只是离开了顾军大营后，便恢复了往日里风流公子的模样，这军中，总要有个清醒的人。季眠想着，待到战事结束，他便离了她厌恶的军队去寻她。横竖他不像朔北那样，被先王的恩情拴着。他想让雁栖尝一尝，自己亲手酿造的棠霜酿，这酒即便是朔北想喝，还得是任凭季眠漫天开价的。

        箫别将朔北的样子看进心里，这样的朔北，像一把完美的武器，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会自己毁掉自己。

        “风诀这死业障，什么时候走的也不知会一声。”箫别愤愤道。

        季眠眼皮斜斜一挑：“告诉你？告诉你后没一刻钟，别说他自己了，连阿栖都走不了。”

        “阿栖？康王都走了你能不能别恶心人了？”箫别睨了他一眼。

        季眠懒懒地往后一躺，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懒散道：“阿栖怎么了？叫白姑娘多生分，叫医仙的话，阿栖很低调，一定也不喜欢，我也想叫栖儿来着，被朔北那夭寿的抢了先，阿栖也不错，多好听！回头找到她，让她叫我几声阿眠听听。”

        箫别十分嫌弃地看了季眠一眼，往旁边坐了坐，道：“你也不怕风诀的剑瞬间悬在你喉头，我瞧着风诀对医仙的情意也不浅。那妖兽身法快得吓人，竟跟我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也不知道什么来路。”

        “无妨，不怕。他对阿栖有意，总归阿栖没有叫过他阿诀……”季眠看着天，姿态慵懒，“我不慌，他在阿栖身边那么多年了，要是能成，估计孩子都可以打酱油了，还会等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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