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欲离
        北风瑟瑟，寒鸦凄凄。荷华裹紧身上的斗篷开口道：“栖儿，今早上你帮我调的香蜜，在你身上留下了味道。荷华不才，却偏偏天生嗅觉比常人敏锐许多。”

        雁栖咬紧了口中的帕子，心知藏不下去，便微微动了动。荷华见状，轻轻走了过去。

        可待她看到虚弱地靠在树下，面色惨白的雁栖时，震惊地向后退了退。她定了定神：“栖儿，你怎么了？”

        雁栖额头上的汗珠不断滚下，痛苦得说不出话。荷华掏出袖中丝帕，走近雁栖蹲了下来，为她擦拭掉额头上的汗。

        “你为什么自己躲到这里，你不愿意让别人知道？”荷华问道，随后解下了自己的斗篷盖在了雁栖身上，“好在我是自己出来的。”

        “不要告诉……任何人……”雁栖强撑着开口，声音虚浮道，“荷华，我想离开这里。”

        荷华呆愣片刻，：“你究竟怎么了？”

        雁栖摇了摇头：“还请荷华公主帮雁栖一个忙。”

        荷华蹙眉道：“栖儿你说。”

        “回去后，到自己帐中好生歇息，到了天亮，再告诉风诀让他到雨汀处寻我，他会明白。另外，即便是风诀，也不可告诉他我的异样。”雁栖说完这一席话，仿佛花尽了所有气力，微微颤抖着喘着气，缓了缓，她又道，“若是朔北问起，便只告诉他我想离去。”

        荷华微惊：“为什么？”

        “只是……到了不得不离开的时候……”

        荷华伸出手扶住雁栖的身子道：“我明白了。你的事情，你既不愿多说，那我便也不再多问。”她说着，伸出手将自己头上的金簪拔下几支，又卸下自己的鎏金耳环交到雁栖手中道，“路上盘缠不可少。”

        雁栖深深看着荷华，很想道谢，却苦于没有力气。

        “可是，百里南翎又该怎么办？没有你的治疗，怕是会撑不下去。”荷华突然问道。

        雁栖闻言，本已轻瞌的双眼又睁开，蹙着眉深思着。

        许久，雁栖长叹道：“劳烦公主将风诀找来，明日一早，我便回去。”

        荷华应了声，担忧地看了雁栖一眼便匆匆离去，山坡重新安静了下来。雁栖双目无神地看着天空，手中是荷华留下的首饰，她用力地攥着，却一丝痛感也感觉不到。

        ……

        荷华轻悄悄地躲开了巡视的士兵，费劲周折才找到风诀，说明了情况，便回到了自己的帐中，梳洗了一番便坐在了床头，执了一本书卷，却是迟迟没翻页。

        帐外灯火通明，一片乱糟糟。朔北内心空落落地发慌，骑马而去的背影分外萧瑟。箫别看了心中不忍，轻轻扭转马头欲看向风诀，却不见人影。

        天一亮，荷华便按捺不住地偷偷去了营外等候，不久，便见到了到一身清霜的二人，雁栖依旧有些虚弱，由风诀抱着，没有惊动任何人，悄悄地回到了雁栖帐中。

        天大亮，朔北季眠等人急忙来探望，却是一律被拒之门外。风诀如冷面杀神般提剑守在帐外，大有见神杀神见佛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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