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折辱
        “你不该来的。”雁栖忍着冷水泼身的寒意，竭力平复着秋风打落叶般的颤抖。

        朔北微微移开眼睛，目光落到雁栖尚在滴水的头发上。他眼神不离雁栖，对那男子道：“你对她做了什么。”声音仿佛裹着万丈寒冰，听了令人发寒。

        “用你们中原人的话说就是，我已经很君子了。这样倾城的容貌，谁看了会不动心？”那男子邪邪笑着，站在雁栖的身旁把玩着她的一缕墨发，雁栖厌恶地微微偏开头。

        “顾将军的气场令人大吃一惊，还以为不过是个模样英俊些的莽夫。今日一见，啧，胸中大有城府。多年的伪装，怕是连你的王，也只知道你犀利张扬，不过一将才尔尔吧？瞧瞧这双眼睛，必然是人前目光冷利如剑，人后深沉如海吧？”

        朔北闻言，眉宇间染上几抹凝重，他倒是小看了狄族之人。

        见朔北沉默，那男子绕着白雁栖转了一圈道：“多难得的绝世佳人，只是不知道，她真的是你的英雄冢呢，还是只是为了要向康王证明，你是个性情中人，不爱江山爱美人呢？”

        雁栖沉默着听他的一字一句，他或许是在试探，更或许，是早有答案。这个人，心思深沉得可怕。

        那男子停下来凑近顾朔北，又悠悠道：“你此行来，是真的为了这美人，还是，为了给康王看？”

        雁栖心下微凉，抬头看向朔北。

        那人却正好也看着她。

        他们之间似乎不用说什么，他不用解释，她不用质问。毕竟，实际上他们谁都不是谁的谁。

        那男子的声音突然有些悲凉：“我可以用你，换来城池、黄金……你们的王一定不舍得定国大将就这么折了，可我现在，只想，给我的吐谷伊、我的妹妹报仇！我会让你，受尽折磨！”

        “先放了她。”朔北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那男子摆手，两个士卒上前为雁栖解了绳子，被绑在柱子上的雁栖突然失去支撑，双脚一软，向前栽去。

        顾朔北眼疾手快，迅速上前一步，伸手抱住了雁栖柔软的腰肢，她的头贴在朔北右肩，朔北明显感觉到她身上冒着寒气，不禁将她抱得更紧。

        雁栖只觉浑身绵软无力并且头晕目眩，强撑着开口虚弱道：“我不走。”

        “风诀在城外等你。”朔北艰涩开口道。

        “我不走。”雁栖重复着说道。

        “栖儿，不用担心我。”朔北将声音放软。

        雁栖想要紧紧抓住他的衣服，可是手指也使不上力气，整个人都松软地挂在朔北身上。她中了噬心蛊，走不走，都不能活下去了，不过是时间先后的区别，可这些，不能被他知道。“我说，我不走。”

        那男子站在一旁，十分不耐，开口道：“那么这位姑娘，就在此做客吧，不必回去了！我也不怕大军压境来要人，主帅和医仙都在这里了，有什么好怕！”说完便使了个眼色，一旁的士卒分开了二人，将朔北绑在另一棵柱子上。雁栖被这样一甩，跌坐在了先前用来绑着自己的柱子旁，她索性也不再站起，而是靠在柱子旁，无力地看着顾朔北。

        她在看向他的时候，他总是恰好也在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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