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书生意气
  当圣旨旨意传遍天下后，不同的势力体现出了不同的态度。黄寅早就看出朝廷这一石二鸟之计，其余诸侯则是惊于新帝这一招数的狠辣，朝中官员老二成精的人也都看明白隋玄帝想借元国之手除掉南疆隐患，而朝廷之所以敢这么做，就是吃定了李英绝不会反的这一条原则。

  众人态度不同，可却没有一个站出来替李英说话之人，直到一名名叫孙胜的读书人，于洛阳城作文痛贬朝廷，大骂陈公瑾。在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之下，城中达官显贵陆陆续续都知晓文章内容。

  这日，陈公瑾得知孙胜作文之事，命人抓拿孙胜，将压往自己府上。待孙胜被压到陈公瑾处，陈公瑾屏退下人后，为孙胜松绑，陈公瑾看着身着儒衫的读书人说：“你可知你作的那文章，如果深究可治你一个扰国乱民的死罪？”孙胜心知此劫怕是难逃，便毫无顾忌，说：“大丈夫死则死矣，儒家浩然正气之身，面对朝廷污浊之风如何说不得？”

  陈公瑾笑了笑，说：“你的意思是说皇上下的这道圣旨十分昏庸？”孙胜怒声说到：“国难当头，新帝登基不以社稷为重，以民为本，却做出以南疆数十万守军去消耗元国国力之事，岂不荒唐？豫南王李英对朝廷忠心耿耿，世人皆知。然此番圣意，将豫南王置于必死之地而不增援，是为残害忠良之举。岂不昏庸？而你也曾是读书之人，这些年来为国为民，百姓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本以为你会上书请求皇上派兵增援豫南王，谁知原来你与朝中大臣都是一丘之貂，甚至犹有过之。听闻这番计谋是你陈公瑾所提，圣贤的教诲你都忘记了吗？！”

  陈公瑾收起笑容，而后说到：“你可知这些年来，豫南王兵力在逐渐增长，且不说别的，单说豫南王治下民心统一，难免会有心存野心之人，蛊惑豫南王起兵乱国。再说渤海王李治，虽表面看上去与世无争，可他对皇位觊觎已久，若朝廷派军前去助阵豫南王，朝内空虚，渤海王定会起兵造反。届时，朝内朝外皆是战火燃烧，不仅损耗国力，更会使更多百姓处于战火之中。”

  陈公瑾停了一会儿，接着说：“我为书生，圣贤的教诲自当不敢忘却，可如今我更为首辅，需要往更大的格局去看。在其位谋其政，我徐某自认所做之事皆对得起自己所在的职位和国家百姓，此番计谋也确是我陈某提出。今日与你说这一番话，不是让你改变对我的看法，而是想让你明白，书生意气比不得天下大势。我此次跟你交谈，是以书生身份，我从未忘记圣贤教诲，可我更知道自己如今该做的是什么。”

  孙胜沉默良久，面露沉思，随后陈公瑾挥手示意他可以离去。孙胜叹口气，向陈公瑾行礼后，离开陈公瑾府邸。

  这夜，陈公瑾处理完政务，破天荒的喝起了酒。自斟自饮许久，早已有了醉意，陈公瑾大声道：“纵使后世因此传我陈公瑾骂名，圣贤嫌我是其门户，可我于百姓无愧，于帝王无愧，于国家无愧，唯独有愧你李英和南疆将士。”随后陈公瑾向南倒下三杯酒，泪水悄然滴落，口中喃喃道：“此后再无书生陈公瑾！”而后于桌上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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