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暗杀（二）
        皇帝挑了挑眉头，他靠在榻上沉重地呼吸着，似乎有些憔悴。他对白大人说：“你们对天府马贼下过手？”

        “早就动过了。”白大人拱了拱手，“他们实在猖獗，而且微臣知道四川难打就派了好些人潜入四川进行斩首行动。葛永逸对这类事情早就有防御，他十岁的时候就经历了满门被杀，防御心比任何暴乱组织都强。我们根本就无从下手。陛下，这实在是难办呀。”白大人哈着腰，表情惶恐，心脏剧烈的跳动，就怕皇帝突然发怒。

        皇帝愁着脸，倒也没有发难的意思，挥了挥手示意白大人坐好。皇帝深深地坐在榻里沉默了好一阵子，轻轻地对白大人说，声音很小，很防备：“不行，一定要阻止这次文会。这司马韵不可留。你得想办法，给朕想办法。大程经不起下一轮的舆论轰炸了，如今长安城里都开始有民怨了，好些地方的人都开始反抗了，再来一次，大程就吃不消了。”

        皇帝低下头看着白大人的眼睛，非常细声的对白大人说：“爱卿，朕不瞒你说。如今朝廷的兵力不算新兵就只有二十多万了！我们得稳住，不能再有什么事端了，你可明白？”

        白大人咬了咬嘴唇，然后重重的点了点头。关于朝廷兵力的事情他清楚，心里也酸楚，这样下去这个程朝真的就快塌了。所以他还对有潜力的政治集团进行斩首行动，有成功的，但也有没有成功的。没有成功的暗杀行动中天府军可以算是朝廷内坊人的心病。葛永逸是他认为最有威胁的一股暴乱部队，前前后后不下五十次的暗杀，对葛永逸身边的人都下过手，可是最终都以失败告终。而且，每次派去的人都要损失一大半。这是其他势力完全做不到了。

        朝廷的内坊暗杀其他军阀集团可都没有这样惨重的损失，要知道他们是偷袭的一方，而且全都是武艺高超的刺客。一般遭遇这样突如其来的刺客袭击，通常情况下都会被打个措手不及，即使说周围有护卫没有杀到主要人物，那损失惨重的都是这些面对护卫，怎么会是有万全准备的刺客呢？可是暗杀葛永逸一家就不同了，一群刺客去通常只有一两个人能活着回来，而且根据回来的人报，对方几乎没有伤亡！葛永逸一家身旁的护卫，一个个都是绝世高手，大部分都是南宫凝在创建天龙坊的时候培养出来的高手。这些人自身也是刺客、杀手，对周围的杀气相当敏感，有敏锐的观察能力。

        葛永逸一家身边的护卫有一个特点，他们几乎不在明处。通常情况下，葛永逸一家身边就只有一个到三个的丫鬟或者小厮之类的，就找不到任何一个多余的跟在身边的护卫了。当危险来临的时候，他们的护卫就会从四面八方涌出来，突然就出现，就算是空旷的地方都能从想象不到的地方冒出来。大街上的行人，周围的草木后面，墙壁后面，十多米外看样子毫不相干的人都有可能是他们的护卫！简直就是可怕，根本就弄不清到底谁还是来暗杀的，隐藏能力让人惊愕。

        白大人从最开始的警惕，到愤怒，到仇恨，二三十次暗杀下来对天府军已经有了恐惧之色。每次暗杀行动都亲自安排，忐忑的等待消息，到最后完全惧怕，都不敢再对天府军进行暗杀行动了。

        所以，当皇帝告诉白大人要暗杀司马韵的时候，白大人露出了为难之色。一般情况下根本就杀不了葛家的人，要是能得手白大人早就得手了。白大人纠结了一阵还是壮起胆子很为难地给皇帝说：“陛下，微臣知道如今朝廷的难处，实在是葛家实在是难下手。臣前前后后不下五十次派人去暗杀，最终都是我们损失惨重，内坊如今也差刺客，对付葛家的人这点刺客过去完全就是送死呀！”他的语气里，难以掩盖对天府军的恐惧。

        皇帝叹了一口气，靠在榻上想了很久。然后对白大人说：“韵雨文会的防御做得如何？”

        白大人拱拱手说：“按照往届韵雨文会的安保来看，似乎并没多少人。当然，天府马贼擅长隐藏，在这么多文人当中，现场服侍人的丫头小哥当中不知道隐藏了有多少天府内坊中的人。”

        皇帝点点头，又问道：“如果让你的人以文人的身份进入文会现场难不难？”

        白大人睁大了眼睛，心跳加快。皇帝问韵雨文会防御的时候白大人就有预感，当皇帝这样说的时候他更加确认了皇帝的心思。这是一步险棋，但并非不可尝试，出其不意还能制胜。白大人咽了咽口水老实地回到：“按照规则上台说文是不难的，在四川的百姓其实都能在台下看的。”

        皇帝脸色露出了喜色，他再一次俯下身底下头来将头靠在白大人跟前，细声细气地对白大人说：“那就让你的人参加这个文会，趁机处理掉这个司马韵！越早越好，争取让你的人第一个上台，第一时间处理掉这个司马韵，在没有什么对朝廷有害的流言蜚语传出来之前就处理掉！”

        果然是这样，虽然是有准备，但皇上亲自说出来后白大人心里还是一惊。要是暗杀其他势力的主要人物，就算是天龙坊的孙崖他都没有这么大的心理波动，甚至觉得这事情是合乎情理的。可是换做是天府的人，白大人心脏就开始高负荷跳动，实在是天府军给他的心理阴影太大了。白大人平息自己的心情，然后故作淡定地对皇上说：“这个，可以试试。可是臣——不敢打包票。”也只有白大人敢这样对皇帝说话，虽然皇帝不会对他发难，但他说这话的时候心脏都猛地噗通了几下，毕竟坐在榻上的人是皇帝呀。

        皇上也明白大人的心情，就像他想派军入川直接开战一样无奈。他点点头：“好，那就派人到韵雨文会上去，竭尽全力给朕杀了这个司马韵。”

        “臣领旨。”白大人跪下来做了跪拜之礼。

        皇帝挥了挥手让他平身，再对他说：“爱卿你先下去吧。”

        “是。”白大人拜了礼就先退下了。皇帝靠在榻上叹息了几声，眼神空洞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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