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人间地狱 (2 / 3)
        那几个贼人一人奔床上，一人奔柜子，其他人在屋子里到处找人，翻箱倒柜，连床褥被子都要用刀尖挑起、砍烂。

        “这家死郎中！杀光全家，一年不晓得要害死好多人！”

        “这些假装仁义道德的家伙，都该死！既然把大少爷给医死了！还想就拿几个钱就打发了！当我们是要饭的呀！命债就应该命来还！”

        那些贼人一面在屋子里找人，一面说。没发现人就都出去了。他们说得义正言辞的，摆出一股为民除害的面孔，屠掉了葛家满门！

        外面的人口号喊得响亮，又是杀，又是为民除害，又是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什么的！从正院一直屠杀到后院。葛家五十几口人都被这些贼人砍杀殆尽。除了葛永逸没有一个活口。

        三更天的时候葛永逸从家里逃出来，他不敢在城里停留，因为这里太多人认识他了，怕被人认识了会被仇家发现，所以就直径去朝着城门走，想尽快出城。家门突遭不幸，吓坏了这个小孩。天大地大，他第一次发现既然没有他容身之处。而就是就是这一瞬间让他迅速成长，当他看见死不瞑目的五十几口家人的尸体的时候，他就已经长大了。

        贼人走以后，在父母的房间找到了父母。他们死在衣柜里。

        葛永逸去摸父母的皮肤，还在流动的血液，眼睛变得赤红，眼泪一直流下。本来他是在想办法将父母的尸体弄走的，可是这个时候又听见大门被人推开。他悄悄看到十多个带着蒙面的人进来，一具尸体一具尸体地往外搬出去。他就知道，自己不能再留在这里了。于是逃向后院，就像平时爹娘不让他出去玩一样，在后院的一面墙角，熟练地爬了上去，逃了。

        三更的天，整座城显得肃杀，万籁俱寂。街道两边有亮着的火把，那些官府值夜的游夜人都找地方去打盹了。他拼命地逃，在地上摔了好几跤，原本就被血液，泥土，呕吐物沾满的衣服显得更脏，都看不清楚上面是些什么东西，反正就是脏。也没有梳头，头发蓬松而凌乱，全身颤抖着奔跑，一面哭一面跑。

        最后终于到了东城门的侧门，这里是个小城门，离东城门不远。这是方便夜晚出行的人，只在晚上还开启的小城门。

        守城的士兵坐在值班室的外面，拿着长枪立在地上，整个人靠在长枪的铁棒上，瘫软着的姿态，似乎就快睡去。葛永逸低着头想要出城，却被守城的士兵叫住。

        “哪家的小娃呀？回家去！”士兵突然叫道，吓了葛永逸一跳。

        葛永逸就站在士兵前不远，他站在原地瑟瑟发抖，背对着士兵。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就那样像个旗杆一样立在原地。

        士兵皱了皱眉头，扶着长枪站起来，拖着长枪走到葛永逸后面。葛永逸听见长枪与地面摩擦的声音，咯吱咯吱响，就像刀与地面摩擦的声音一样，都是金属与地面的碰撞。恐惧的心理瞬间就吞噬掉他整个人，他把头低得很低，害怕得留着眼泪。

        士兵说：“小娃，转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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