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5与子偕老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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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5与子偕老
        一个班底,必须要互相知根知底,你可以有自己的一点小心思,但是切记就是藏着掖着一些明明可以直说,却客套过去的隐晦,到头来,成你的回马枪,也成了她的杀手锏。如果是那样,开始就注定了结局,也就没必要一起共事。

        杨嬷嬷和余嬷嬷两人相视而笑,一切尽在不言中。只待三日之后,回转苏州城。

        三天过得很快,到临行前的那晚,册封使必然是要泾王府安排护送事宜的,等八贤王设送别宴的时候,我便刻意回避。是的,我在回避洛海,回避对他曾经的许诺和期盼。此生无缘,唯愿他一生无虑无忧,此生无缘,狠绝让自己一世无牵无挂。

        初夏那么温柔,哪怕到了夜晚都如一件纱衣,让人禁不住拂面摩挲,只是再好的夏花,在我心里不过是一道不属于我的风景。否则我又何须躲在静心阁中?

        躲在静心阁,却丝毫没有静心,因为知道有些事情一定是躲不过的,我了解洛海的脾气,就像在洛府,他即便知道我的心思,即便我明里暗里疏远他,他都会在原地等着我,从来不曾放弃,远离我。

        我推了八贤王的送别宴,让忆右在门口守着。这些年,为了活下来,心肠早已越来越冷。仅有的温度,学会了藏起来,不肯再轻易给谁,却唯独对他遮掩不起来。只能躲。

        “洛侍郎,郡主不适已经歇息了。”果然还是来了,一个痴心人何苦放不下一个断肠人。

        却听得,他在那庭院中,身旁跟着华平,声音朗朗:“姑娘放心,我知道自己身份低微,只是怕有差池,前来送郡主,你且放宽心,我只想吹笛折柳。”

        我知道他固执起来,谁也拦不住,一如他不顾自己状元身份来百花楼后院看我一样,这个心结必须由我和他来解开,既然拦不住,我拂了拂耳边的碎发,强自镇定道:“那便请侍郎爷为我吹笛一曲。”

        他笛声起,夜色渐浓,柳风不减,花落朵朵;他白衣素面,青袖如幡涌,翻飞似翩翩恋蝶。不知道他吹的是什么?吹的是缘会灭,或者是梦成空,这月下吹笛,不过是此去经年,待如初见。想起那日我骤然失子,他与我一墙里外,笛筝和弦。

        回忆太多了,似光影悬浮,恍如隔世,我本经不住想寻一把古筝陪他的笛声合一曲,却无奈早已近在咫尺,相见不能相逢。只好淡淡故作慵倦,那身旁翰墨阑珊,灯影绕指柔。

        他的笛声如诉如泣,像是在等昔日那琴音,而我只能幽幽苦笑,傻子,什么都等不到的,早就是人情疏事,远处星光三两点,依稀浸染染江天,面前纸墨本想书写我这一腔无奈,只是提起,落笔却滞执,一切像是如故,只不过寻常亦道如当时。

        一曲闭,他吹的是霓裳羽衣曲,我仅仅在他面前弹过两次,一次一墙之隔心意相通,一次身陷青楼相认,他便能把曲调记得分毫不差,而这一次,他吹奏出来。是荣归故里相离的悲鸣。

        我隔着竹帘看他,目光所及之处,他穿着月色丁子茶団纹的墨竹袍,腰间是腰间是束着云雀衔元宝的玉带,头梳四方髻配翠玉笄,手中握着那柄长笛,立在两树桃花间。那双眸子烟月迷离,身形似鹤,不动不摇,在那立着便是一表人才。与我寒夜初见他时,完全是两个人了。

        只是,心中为他开心,也同时止不住的心悸如同寒冰碎裂一般涌了上来,和他的距离,不过一帘之隔。却注定了,已经是不能逾越的鸿沟,我以为自己不用见他,便可埋在心底故作潇洒,却不知道,强压着冲动,强压着要滚下来的泪水,比任性扑到他怀里,比哭得不管不顾,天昏地暗,更难!

        良久,良久,他那一声叹息重重敲在我心头,那一张脸即便我看的不清不楚,那悲凉到无以复加的眼神,却还是直直投射过来,叫我不敢抬头。

        他见抹不做声,淡淡一哂:“叹杏梁、双燕如客。人何在,一帘淡月,仿佛照颜色。”

        我一滴清泪在眼角滑下,忍不住莫名回应:“漫暗水,涓涓溜碧。漂零久,而今何意,醉卧酒垆侧。”

        我和他不过是,恨不了的绵绵无绝期;必须忘掉的回首月明中。

        我愣愣坐着,完全不知道怎么控制自己情感,他走近我两步,那俊脸如此之近,那笑意悲而稀薄,隆冬里那最后一抹斜阳;一旦落下便是无尽的黑夜,又似那深秋停落在残花上的枯叶蝶,这最后一抹风景,再没也了无生气。

        他犹豫了下,轻轻道:“我是唤你如意,还是表嫂,或则尊你一声郡主?

        郡主两个字,是我自己要来的名分,可是他这么叫我,莫名似烧红的烙铁砸在那寒冰冻结的心口上。我不知道怎么形容这感觉,只觉得又痛,又涨,一口淤结的血气在胸口翻腾。那指尖抠得手心生疼,只鼻翼努力撑开,双眸望向天际,颤声道:“我虽是皇上亲封的郡主,可侍郎却知道我是被你二哥休掉之人,区区才两年,又何必要叫我郡主。你来护送,我已是感激万分,又何必再有尊卑之分了,还是叫我如意吧。

        ”如意?“他微笑寒暄却不过是咽泪装欢,用手撑着斜栏,如同独语:“我等你两三年,以为沧海桑田,以为苦尽甘来,以为得偿所愿,殊不知,早已心碎泪干,早已枯叶残蝶,早已曲终幕落。却送要你一人归故,徒留我一人,拾往昔屑忆?

        他如此自语,不是在怪我背弃了承诺,更不是于执子之手难圆,唯泪湿青衫。然而,情一字走笔离幻,累众生倾世辗转,剩爱恨苟延残喘,两两相望,不过是任凭风割过眼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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