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黄泉恶鬼 (3 / 3)
        我吹了吹杯中的香蜜菊花露：“姐姐，有些事我想问你？”

        她微微浅笑：“你我还有什么话不能敞开说，还这般小心翼翼。”

        我思虑一下，道：“姐姐信人会死而复生吗？”

        她悠悠美目看着我，摇头扑哧笑了下，道：“就算信又如何，再活过来的，毕竟是天涯海角隔断过了，只怕到时候，不能再续前缘，人早已是两重了，缘分泯灭了，也不能再续了。过去的便是过去的，回忆里的终归是当时的，又怎么可能忘却日日悲凉，如我，就算洛天活过来，也不过是另外一个人了吧，这几年我早就尝尽了人世的心酸和折磨。”

        我微微点头，叹道：“终而复始，日月是也。死而复生，四时是也。年年岁岁花相似，乃是新花。岁岁年年人不同，仍是旧人。”

        婉如聪明剔透，可是她终日在房中除了我便不见人，风吹草动，还是不知道的，我呢，有些话憋肚子里难受，不管将来的事如何，我怕要是一言成真，婉如立场怎么办？我要怎么拿捏，现在投石问路，日后也好有所打算。

        我从内宅里出来，还是要走回到另外一个内宅里去。所以，对于我们这样的人来说，除了相夫教子，还有就是和那些有关的，无关的女人们，斗来斗去，斗来斗去。之前在赵府，她是和嫂嫂斗，和亲哥斗，那么，出嫁以后，她就是和婆婆斗，小姑斗，甚至是丈夫的小妾斗。看来，以后的日子，还是会离不开斗。

        可以说，这一斗，就是一生，若是斗得赢了，很可能，就会赢得一个锦绣天下，可若是输了话，那么，就很可能会尸骨无存。只是不想斗到后来，亲人，朋友，一个都没，截然一人，赢了可以一起执手到老，输了，也有人给我送终。

        婉如见我沉默不开口，笑着对我道：“我闲暇时听翻着书籍看古事，说春秋时有位赵宣子在灵辄落魄之时，对他有一饭之恩。后来晋灵公想杀赵宣子，是灵辄救了他一命。你对我好，姐姐何尝不知道，花相似，可你我姐妹情谊不会生出什么芥蒂。”

        我忙道：“是，姐姐待我亲厚，我怎么会不知道。”

        可是再好的姐妹，我却不能谈及半分关于洛天的生死，于是忙转了话题，嘴上反复嘱咐她好好调养自己，不管如何，话在肚中，不能和她想说，总归是与往日多有不同，婉如素来机敏，我怕我说多了，便叫她察觉出来。

        心思百转千回，面上只微微一笑，道：“姐姐身子最近如何了？”

        婉如听我忽然问起，垂眸掩去眸光里的黯然与自嘲：“没如何，不过就是那些药，苦口的很，陆子轩也不亲自过来了，只派了个人随便来打发我。”

        我岂非不知道她话中隐约埋怨的意思，心中暗自叹了一声，随后敛了神色：“他到底是男子，现在快过年了，来的太多，落了口舌便是过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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