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逃兵 (2 / 2)
        这些都是买卖上的小手段，可是柳宁并不喜欢：“做生意买卖，讲究的不过是诚信二字。单一个信，并不只是我们的主顾，更是我们的供货商。若真如你所言，与我们而言自然是好，可长久看来，一旦玲珑和红绣坊勾结四处张扬我们的所为，你觉得其他布行还能安心与我们合作？”

        “沈伯，我们若真如此了，与其他的黑心商，也就开始没多大区别了。”

        闻言，沈伯惭愧地低下头来，柳宁见状也没再多说，她可以感觉到沈伯对她那种说不出来的忠诚，那已经不单单是为了报年幼时候的知遇之恩。况且若不是沈伯，新衣尚也不会如此快就进入正轨，想到开张前一晚的事情，突然问：“沈伯，我从没问问你关于沈珩公子的事情，他？”

        听到沈珩，沈伯眼里有一种难以名状的光彩，似是痛心却也无奈：“姑娘，实不瞒你，我这孙子是做逃兵回来的。”

        “逃兵？”柳宁一惊，这逃兵可是死罪啊。

        柳宁心中所想沈伯怎会不知，颤抖着藏在衣袖里的手臂道：“姑娘，此事我并没告诉任何人，但是对姑娘您，我却不想瞒您。珩儿还年少时，就被抓去做了苦役，服徭役我们沈家无话可说，只等着三年期一满盼着孙子回家团聚。可世事难料，他去服役的石矿场仅半年就发生了战乱，那一批苦役死的死，逃的逃，失踪的失踪，珩儿也自此失了音讯。我老头子从没想过，在有生之年，还能见到他。”

        不知不觉间，沈伯已经老泪纵横。

        “既然如此，平安回来就好，怎地又变成逃兵了？”

        沈伯难过地抿了抿唇，柳宁连忙扶着他坐下给了他一杯热茶：“沈伯，若不愿说，就不说罢。只是逃兵一事可大可小，若是计较起来被抓住，砍头反是小事，就怕罪连家人。”

        沈伯缓过劲来道：“姑娘，今日你问起，我自是要统统告诉你的。不然他日出了事，我也怕连累姑娘。原来爆发战乱后，珩儿在逃亡路程中被俘到了军营中当兵，饥不果腹，衣不蔽体地给他们打仗。理应为国捐躯都是死而无憾，可奈何自己编制的大将军是赫赫有名的混世魔王铁布拿伦将军，素来暴力闻名，所到之处烧杀掳掠奸淫妇女无恶不作，纵使是敌国，可百姓到底无辜。后来还是因为薛将军治他，两大军营内斗，珩儿这才有机会趁乱逃了出来。”

        柳宁听着，面上平静实则早已心惊肉跳。安平县在大炎王朝内已属内腹，故而战争几乎不曾波及，那些在她前世就知道的暴乱流民也不曾见过，又身处这新闻不通的时代，才被她通通忽略了去。

        如今听到，这几近发生在眼前的战争，若是他日大炎王朝一朝覆灭，她们又该何去何从？若是也遇到的是混世魔王的大将军，国灭那日，岂不就是末日？

        沈伯见柳宁瞪着眼迟迟不说话以为是鄙夷沈珩的逃兵行为，用衣袖擦了擦眼眸里的老泪也无脸再坐下去，就要起身离开之时，柳宁突然开口了：“若将希望全部寄托在朝廷，焉有不灭之理？等到国破山亡，高高在上的那位都自身难保，何以求他来保护我们？”

        “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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