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年宴
        我回宫那日偌大的崇国公府无人来送，我站在二叔房门外许久犹豫着要不要敲门进去，可我听到那一声声敲击木鱼诵经的声音时我还是默默地垂下了手。既然二叔想要置身事外，那我就成全他，只需要给他看最后的结果就是了。

        “姐，这是傅太医开的安胎药，您这如今瞒着宫里人我只能您是偶感风寒在凤凰台修养，除了柳良人和虞宝林，奴婢都不敢放人进来。”蓝芷一边搅动药汤一边轻轻地吹着生怕药汤太烫我不肯喝。

        “哪有这么娇气，我自己喝了就是了。”罢接过药碗一口气干了进去，这药汤甚是苦涩等到咽下去后我皱着眉头喝了好半杯白水才勉强消退了舌尖上的苦涩。“药虽苦，良药苦口四个字不用奴婢多什么想必姐心里清楚。”

        伸出手轻轻地点了点蓝芷的额头脸上带着笑意，看着外面纷纷而落的雪片轻叹了口气。“怎么还叹气了呢？可是有什么烦心事了，来与我听听可好？”楚凌推门而入身上的斗篷落了一层积雪，玉书连忙替他解了斗篷掸干净了上面的雪粒。

        “陛下怎么来了，蓝芷去备上热姜汤送来。”楚凌笑着站在火盆便烤着手一边看着我道：“听你病了，我这刚去给先帝和太后上完香就过来看看你。可好些了么？”我点点头手里捧着的手炉递给他道：“好多了呢，你捧着这个手会暖的快些。”

        他接过手炉刚刚坐下就听到外面黄门进来通禀是皇后身边的掌事女官和内廷司的齐主司一同来见，是有要事禀告，楚凌皱着眉头道：“让他们进来话。”正话的功夫门口的两个人已经一前一后的进了殿内。

        “奴婢见过陛下，宸妃殿下。”楚凌点点头让他们二人起身，“怎么了，皇后可是有什么事情么？”掌事女官看着楚凌道：“陛下，皇后殿下请旨今年的年宴该如何办？”楚凌看了我一眼又转过头看着她道：“该怎么办就怎么办，难不成还要朕亲自督办么？”

        那女官欲言又止想什么又闭上了嘴巴不敢多言，我伸手拽了拽楚凌的衣袖道：“陛下，太后今年山陵崩，按照大楚祖制三年不得大肆庆贺，您是忙的糊涂了。”楚凌闻言沉默了半晌看着我道：“你怎么办就是了。”

        “太后崩孝期未过，如此不宜大肆庆贺，依臣妾之见不如除夕当夜后宫诸妃在福宁宫为先皇和太后跪经祈福可好？”楚凌看着我这副病弱的模样道：“你如今还病着，况且虞宝林和令茵都有着身孕，跪经太过辛苦了。”

        “二位妹妹有着身孕那就不用了，得空抄一些佛经送到祈年殿为先皇太后焚烧祝祷，其他的妃嫔还是要尽孝心的，臣妾的身并无大碍，还请陛下允准。”我一力促成跪经祈福这件事情是有我的打算，楚凌见我如此坚定也只能答应了。

        “那就年宴之后跪经祈福，如何？”我点头道：“是，多谢陛下成全。”楚凌冷眼扫了一眼那个女官和齐主司道：“没听到宸妃什么么？还不滚回去准备着。”那二人连忙低声应了退出了殿内。

        “回去看望二叔他如今怎么样了？身可好些了么？”闻言我轻叹了一口气道：“二叔的手残了以后，愈发的清心寡欲，从前也只是性冷淡了一些，如今沉迷于佛法玄学无法自拔，对于世事已经是无知无觉，每日只是念经吃斋。”

        楚凌无奈的看着我眼中有一丝的愧疚之意，“令昌的事情，对你二叔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一些。你也多替朕劝劝他，毕竟令昌是谋反的罪名，朕就算再有心回护，但是他和太后的死也是脱不开关系的。”

        太后的死和令昌有什么关系，楚涟逼宫那日令昌根本就不在叛军的队伍之中，而且令昌只是将兵器战马都承包给了楚涟的私营兵工厂，按照大楚律例罪不至死流放三千里。“是，我心中都明白，我也不想你太过为难。”

        这话的时候我能清楚的听见自己内心深处的唾骂，感受到牙关紧咬传来的酸痛。我别无办法除了忍耐只能忍耐，楚凌根本不会给我一丝一毫的机会让我为令昌翻供，他要令昌死那就一定会做到。

        除夕当日楚凌在延寿宫摆了年宴，宫中妃嫔和皇亲国戚也都相聚一处恭贺佳节，因着我的身份和地位，楚凌特意将我的位置安排在他的右手处，皇后坐在他的左侧。如此之下高低立现，很多人以为我会因为令昌的事情而失宠备受冷落。

        但没有想到今日我依旧会精神抖擞意气风发的坐在楚凌的身边，时不时的与他笑，皇后那边却显得有些冷寂，楚凌也不刻意与她话，只是偶尔转过头与她几句话后又转过头继续和我着什么。

        皇后看着我们两个人这副模样只是冷眼看着闷闷的喝着酒，年宴刚的歌舞刚刚开始她已经有了几分醉意，看着我的眼神也愈发的冷冽嘴角带着肆无忌惮的嘲讽讥笑。“皇后殿下，臣妾以此杯薄酒敬您，愿您新春吉祥，福寿安康。”

        皇后冷冷的瞟了我一眼哼了一声并未理我，我见她转过头去只好走到另一侧面对着她躬身行礼道：“殿下。”她看了一眼我手中的酒杯并未话，因着楚凌看向这边脸上带着几分不悦她也只好端起酒杯回敬了我。

        “不得不，皇后头上的九凤钗的确是好看，若是有朝一日臣妾有幸能戴上这凤钗，也是美事一桩呢。”我轻声在她耳边着话，果然她脸色一变一把推开了我道：“你大胆。”她这一推不要紧，我借势抓住她的手臂暗中送力狠狠地钳制住她的手腕。

        皇后为了挣脱开我钳制她手腕的手用了很大的力气推开我，我顺势要倒眼看着楚凌从御座上站起身奔到我的身后接住我的腰身。“皇后，你太过分了吧。令婉好心敬酒你竟然当着朕的面前如此对她，真是个疯妇。”

        我拽着楚凌的胳膊想要开口解释，见皇后脸色煞白的模样心中不禁冷笑了一声，软软的喊了一声‘陛下’后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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