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意外（2）
        “是个女儿？长得像你还是像我多一些。”楚凌看着我勉强的笑了笑道：“像你多一些，很漂亮。”楚凌歉疚的握着我的手看着我脸上却是难以言的痛苦，“阿婉，孩……已经夭折了。”

        “别骗我好么？为什么要骗我，陛下您就不要和我笑了，我知道你……你不过就是想要让我看见孩的时候很惊喜对么？”我看着他脸上带着笑容眼睛里却是一片冰凉，我明明不愿意相信他的话，但是心里却清楚他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我怀胎十个月本来是想用来救令昌性命的筹码，我本想着对她狠下心冷情一些但是那毕竟是我身上的一块肉，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女儿，却因为她的亲舅舅，那个本来是要用她的命去救命的亲舅舅，亲手剥夺了她活下去的希望。

        “陛下，算我求你，就让我看一眼那个孩好不好，就一眼。”我没有哭，嘴里出来的话也都是那么的平静和安稳，就像是那个孩与我只是无关紧要的陌生人，和我没有任何的关系我甚至平静的忘记了那个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女儿。

        楚凌伸出手紧紧地握住我的冰凉的双手看着我眼神中充满愧疚和悔恨，“我已经下旨将女儿入土为安，别再去打扰她好么？让她回到那个本来就该属于她的地方，只能这个女儿和我们的缘分太浅。”

        是不是缘分太浅还是人为我心中清楚楚凌心中也清楚，两个人都是沉默无语的看着彼此，就连呼吸间都是重重地疲惫。“陛下，戚良人生下了皇是件好事，陛下还是早些回去陪着戚良人和皇吧，我这里没什么的。都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了。”

        楚凌走后我将自己锁在寝殿里，坐在榻上拥着锦被看着窗外的太阳升起落下任凭蓝芷在门外如何哭求都不肯开门见她。不知道自己这样过了多久，每日浑浑噩噩的嘴唇也已经干裂出血，我轻轻地舔舐着自己唇上的伤口感受着自己鲜血的味道，腥甜的味道在口腔中蔓延。

        迷迷糊糊的靠在寝榻边额头无力的抵着榻沿声的啜泣着我不知道自己想些什么只是知道我失去了很重要的人，有些人事已非，我曾想着奢求着能回到过去，从我重新踏进这座宫城的那日我就应该知道我是真的回不去了。

        “我知道你难过，当初我的孩夭折的时候我心中也很难过甚至病了很久。”卢氏坐在榻边看着我眼中带着淡淡的心痛，我茫然的看着她竟不知道该些什么。“盛德知道你心中难过不忍心现在来见你，便向太后请了懿旨让我来陪伴你，也算是慰藉。”

        “你是知道我和宁秋的关系的，你不介意么？”卢氏温婉的笑笑低头看着她的裙角半晌后才张口：“若是从前我会介意的，我一定不会毫无芥蒂的来看你，陪着你话。可是现在我只想做好一个做妻的本分。”

        “我曾经介意过你和盛德的关系，他忘不掉你也没法忘记，心心念念的都是你。我也是女人我也会嫉妒会觉得他是故意让我难堪。可是当我知道你和盛德之间的感情是那么的无懈可击难以撼动的时候我就知道这场感情我注定是个输家注定会一败涂地。”

        卢氏这话时我以为她会愤怒会不甘心，她的脸上一直都是腼腆羞涩的微笑，提到宁秋的时候她会笑的很娇媚，仿佛他们之间很恩爱一般。“我的苦楚你自然是理解不到的。你从前有盛德之后又有陛下的陪伴的照顾，我的出身不如你样貌不如你学识不如你，但是我爱盛德的心，一定比你多。”

        卢氏将温热的药碗放到我的手中看着我一勺勺的将药喝的干净后用帕替我擦去嘴角的药汤，眼睛看着我的时候只是一片平静和温和。“宸妃殿下，你的确心里有宁秋，但是他不是你的全部。”

        “你是个有野心的女人，你的心里装的东西太多，有权利有地位，也有你的家人和朋友。你当初你回宫是因为要救崇国公和柳世，为了救邱少爷他们才不得不委身于陛下，可是这真的是你的本意么？你真的是因为他们才想要回宫的么？”

        卢氏的话让我陷入了迷茫，我也开始反问自己我回宫到底是因为我想要救他们还是因为我的野心。我不甘心就那么沉寂在琼州也不甘心就那么埋没了自己，也许从一开始后宫就是我最熟悉的地方，楚凌是我最好的归宿。

        在宁秋的身边我是最美的花瓶，可以在他挑灯夜读时红袖添香伴君至天明，但是在楚凌身边我能享受到权力带给我的快乐，很多我从未得到的东西我都可以通过权力得到。我想成为这天下最尊贵的女人，我想要的是我柳氏一族的崛起而不仅仅是男欢女爱。

        令昌和楚涟联手的事情我刚知道的时候心中还是存在一些激动和庆幸的，若是楚涟赢了令昌也可以为柳家赢回当年的荣耀和满门荣宠。二叔的手残了年事已高他的心也甘于平淡，但是我和令昌不甘心，我们不甘心就让柳家这么沉寂下去再无翻身的可能。

        “殿下心中想来也是有答案的，这个答案您最清楚。你若是觉得继续消沉下去可以达成您的心愿那么妾不会阻拦，但是殿下是个明白人，怎么会在这种取舍间犯了糊涂呢？人唯有活着才能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本来已经麻木的心脏已经冰凉的鲜血突然开始重新热了起来，我可以消沉一时但绝不能消沉一世，柳家当年盛时出了两位司空一位太傅还有三位皇后，既然曾经辉煌过那么今时今日也是可以持续我柳氏一族的荣耀。

        “多谢夫人开导，本宫明白了。”卢氏笑了笑道：“殿下和我都是一样的人，只不过殿下是好事多磨，而我现在已经得到了我认为的最好。”我看着她的眼睛愧疚的笑了笑。“实话，我不如你。”

        “你的对，我心里装的东西太多，多到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到底在乎哪一样了。我在乎宁秋在乎我的家人朋友，但我更在乎的其实是我的利益，我想要的不止家人朋友的平安，还有权欲，这些都是我要的。分来分去，宁秋虽然还在我心里，但是我能分给他的地方太。我做不到像你一般全心全意的去爱他。”

        也许，这样才是对我和宁秋最好的结局，我有的不过是心里的那点**和不甘心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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