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风雪（2）
        楚凌登基的第二个年关，宫中又添了新的宫妃，故而他下旨让内廷好好准备今年的除夕夜宴，楚凌与先皇不同喜欢热闹，如今肯让内廷着重礼办也算是件大事。“今年与北凉联姻，北凉的使臣也即将入郢都贺新春，恐怕皇后得……”

        楚凌这话时心的看着我的神色见我并无异色又道：“就算我再不喜欢她，她也是北凉的公主，身份摆在这里我也不能……对她太过冷遇。”“哦。”楚凌见我仍旧是低着头翻看着桌案上的书籍并无半分在乎的模样有些恼火，我一个‘哦’字算是打发了他。

        “你真的，就这么不在乎么？”我听他略为恼火的语气不禁放下书卷抬起头仔细的看着他，“陛下想要什么表情？是伤心痛苦还是满心欢愉。就像是您的，她既是大楚的皇后又是北凉的嫡公主，自然身份比我一个侯爵之女贵重许多，您重视她也是应当。”

        罢我站起道：“陛下，如今皇后尚在，陛下不可不重视嗣，陛下也该常去皇后殿下寝宫走动走动。总不能北凉的使臣来了之后听她们的公主殿下如今的皇后娘娘成婚这么久还是清白之身吧。”

        楚凌冷哼一声道：“她是皇后，只能忍着。若是不愿意便滚回北凉，朕不在乎她是怎么想的，”他用我垂下的一缕头发缠住手指放在鼻尖处轻嗅了一下，“丁香的味道。”取过妆台上的鹿角梳为我梳着头发。

        “陛下不在乎皇后那在乎谁？”我放下梳看着屏风上绣着的是我最爱的那篇魏武帝写的《短歌行》笑着问他。“你知道，不是么？”“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完我倏地站起身将桌上的书收起来放回到书架上。

        他笑着来抓我，冰凉的手在触碰到我的脖时我一阵**到：“别闹了宁哥哥。”“你刚才喊我，凌哥哥？对么？”他突然将我揽入怀里颤着声音问我。“是啊，凌哥哥。”我的额头抵在他的胸口处，听到他蓦的加快的心脏跳动的铿锵有力。

        “陛下，如今快要过年了，臣妾自回宫已经许久没有回过家了，想要请陛下允准让臣妾回家省亲归宁。”楚凌笑着刮了一下我的鼻梁道：“再喊我一声，好不好。”“喊什么？陛下么？”“你知道的！”他笑着将手放在我的脖上冰凉的触感让我打了一个寒颤。

        “先欠着，你若是允准我归宁省亲我回来再喊你。”楚凌看着我苦笑一声道：“真是个坏人，还和我谈条件。”罢他喊了玉书进来道：“传旨内廷司宸妃将于腊月二十五归宁省亲，让内廷好生安排不得怠慢。”

        楚凌走后我脸上的笑容也垮了下来，蓝芷端着燕窝进来的时候见我脸色阴沉的坐在妆台前，又看到桌上的折成了两截的鹿角梳皱着眉头道：“日后可不敢让陛下再来了，每次来姐着寝殿都要换几样东西。”

        蓝芷按着平日里习惯为我换上一套干净的寝衣和宫装，又重新梳洗了头发绾上了发髻才算是收拾妥当。“让你去查李清淑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蓝芷摇头道：“什么也差不到，太医署的脉案和药方也都不是什么大病症左右调理两日就好了，但是按照连女官的法怎么会病重至此下不来床了呢。就连两位公主也都送到了欧阳太妃处抚养。”

        我点点头脑海中不知怎么的却回想起那个梦，梦里的李清淑面容恐怖让人不寒而栗，“你……李清淑会不会……”罢我自己也摇头苦笑道：“怎么会呢，她可是二品昭仪，除了楚凌还能……”

        脑中白光一闪一时愣在当场，那日在李清淑宫门外听到的那凄凉的呜咽声，还有连女官欲言又止吞吐的神情都无端端的佐证了我的猜想。“会是你么，楚凌？”我自言自语的看着镜中的自己脑中却是止不住的蹦出那张可怕的面容。李清淑额头上的朱砂痣就像是当头一棒让我猛然清醒。

        “今夜我去玉堂宫看看，总是觉得心头放心不下觉得有大事要发生，你今夜守着，若是楚凌过来就我身体不舒服早早就睡了。”我换上已经许久不穿的夜行衣出了凤凰台躲过宫中巡夜的侍卫一路心躲避到了玉堂宫外。

        白日里只觉得这玉堂宫荒凉人少倒是这夜里人却是挺多的，都是楚凌身边的亲军禁卫，领头的人也是我的老熟人离陌，看样这些人都是楚凌尚在东宫时的卫队如今由离陌亲率保护楚凌的安全。

        离陌突然抬头盯向我这边的房梁我也是一惊连忙躲到廊柱后心翼翼的听着那边的声音。果然有脚步声传来。“离大人，这是……”离陌轻嘘了一声道：“没你事，回去站着。”罢自己走到了这边来查探。

        “嘘！”离陌本欲动手但听到我的声音又立刻收了招式，但还是惊动了那边的护卫，“离大人可是有什么事情么？”离陌暗示我不要出声罢朗声道：“没什么，是一只猫让我撵走了。”

        “我去那边看看，你们在这里好生值夜不可偷懒。”罢他的手指暗中指了指自己，让我跟着他离开。待到出了玉堂宫绕到了一处偏僻的宫室后离陌跪在地上道：“臣离陌见过宸妃殿下。”

        我扶他起身见他比之前更加成熟稳重了许多也不禁笑了笑道：“离大人许久不见了，如今可还好么？”“托殿下的福，一切都好。如今已经是宫中一品宿卫军大统领的位了。”我点点头看向玉堂宫的方向皱着眉道：“玉堂宫外的人都是东宫时的旧人吧？”

        离陌点点头并不在话，眼神也有些闪躲，“玉堂宫里住的是李昭仪，可是一个区区昭仪又怎么会劳动离大人亲自值夜。陛下是不是在里面，李昭仪可是触怒了陛下么？”离陌依旧是沉默无言，见我苦苦相逼终是咬牙道：“娘娘，还是不要问了。”

        “为什么？李清淑可是犯了什么事情惹怒了陛下，竟然劳动陛下亲自审讯，连正常的审讯都不能做，还得是暗夜审问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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