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太后（2）
        无力的跪在地上抬起头看着梁太后脸上的得色和难得的兴奋欢愉竟觉得我从未看透过我这位姨母的心思。“发誓。”正着梁太后从佛像之下拿出一把匕首扔在地上，“歃血盟誓，你可能做到。在佛祖面前可是容不得谎言。”

        她的话已经到了如此再难有谈条件的意思，看来今日她若是在我这里得不到这个誓言是不会轻易放我走的。“我们楚人重诺重誓，你今日只要发誓昭儿的死与你没有任何关系哀家就放你走，并且保证日后绝不再找你麻烦。”

        “宁秋呢？你可会找他的麻烦么？”梁太后横眉扫了我一眼，“你觉得你还有和哀家谈条件的筹码么？”若是这么我和这位已经丧心病狂的太后娘娘的确是无话可了。“发誓吧，哀家听着你。”

        “柳氏令婉今日歃血盟誓，皇长楚昭因疫病而亡与我绝无半点干系。若楚昭之死乃我所为，便让我此生与梁宁秋……阴阳两相隔，黄泉难相见。”我放下手抬头看着梁太后，“如此太后可是满意了。”

        “好，柳令婉，你要记得你今日所发的誓言。还有，日后你要对付皇后便放手去做。哀家当年没有做过皇后，若是你能成为皇后也算是了了哀家的心愿。”我看了一眼她冷笑一声道：“原来太后今日见我最重要的就是这句话吧。”

        “你不过就是想知道我有没有杀了楚昭，若是我虚心承认或是不敢发誓那你就会杀了我，扶持新人上位。梁家这辈里没有女儿，只能从柳家的旁系分支之中选择，那么若是我杀了楚昭，你就会扶持柳令茵为皇后，不是么。”

        “你若是能成为皇后对于梁家也是有益无害。哀家宁愿是你，也只能是你。”我抬头仔细看着梁太后，我的亲姨母。她也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年年轻或者是她也是个女人，也会有衰老的一天。鬓发之中隐藏着的银丝无论如何掩盖隐埋都无法阻挡她已经衰老的痕迹。

        “哀家累了，你回去吧。”梁太后轻叹一口气重新拿起放在桌案上的念珠跪在佛前轻声的念起经文敲着木鱼一副方外之人的模样。“姨母，人虽在佛堂，心却在庙堂后宫。你从来都不是方外之人，也无法置之度外。”

        她手上的捻着念珠的手顿在那里，“是否是方外之人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前朝后宫只能是梁家和柳家把握。若是这皇后不能是你，那么我宁愿让凌儿空置后位。就像当年的先皇一般。”

        “我没有姨母那么大的野心，也从来不是你们以为的样。我能否成为皇后我根本就不在乎，你可知道么。”罢我抬起头昂首走出佛堂大门再不曾回头看她一眼。

        蓝芷抱着披风站在廊下等了我许久，见我出了佛堂连忙迎上来为我披上披风。她握着我的手却觉得一场冰冷。“姐这是怎么了，手怎么这么凉。”“蓝芷，你是不是我的错。我回宫是不是……一个错误，是不是一个错误。”

        我看着她一脸的茫然不解，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够走出这场迷局。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古朴庄严，佛寺内端坐的大佛金身庄重俯瞰众生。那慈眉善目的双眼本该带着慈悲，但我抬起头望着他时佛祖看向我的眼中却带着嘲讽讥笑。

        “蓝芷，你看，连佛祖都在嘲讽我的无知愚昧。”我靠在蓝芷的肩膀上一步步的挪下台阶，脚下虚浮无力每走一步都像是走在刀尖上每一步都踩出了鲜血。十指连心痛感直达心口，每一步都颤抖着让我无法继续走着下一步，但却咬着牙忍着痛继续的向前走。

        一步步都是陷阱，一步步都是刀山火海可那又如何。我要的不过就是那么多，可是为什么却连这的心愿佛祖都不愿意成全答应我。“蓝芷，我想与心爱的人长相厮守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阻碍，每当我以为可以成全心愿的时候却都被无情的打碎。”

        “姐，佛度的都是善人，我相信佛祖会让您得到善果的。”我看着她笑着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呢，难道佛祖不会度你么？”蓝芷的面色尴尬只是笑了笑道：“就这样吧，人就是这样吧。”

        出了山门天空又开始飘雪，一片片的雪花落在我的身上斗篷的风毛上。“蓝芷，这一年年的过得好快，去年我回到郢都，今年上元节的时候我回到后宫，转眼已经将要一年了吧。”手不自觉的抚摸着鬓发上落下的雪花。

        冰凉的手摸着鬓发上的雪花都是温暖如春花般的触感。山门外守着的石龙上很快地积上一层薄薄雪，不自觉的伸出手去握住石龙的龙角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山下满眼的飞雪，“蓝芷，你看这雪像不像春日的柳絮。”

        “婉儿，你看这是什么。”“宁秋哥哥，这是棉花么？”“是柳絮，可以飞上天的柳絮。我想做你的云。”“为什么？”

        为什么想做云，是因为云和柳絮一样都是虚无缥缈无根无依的东西。我们之间就像是两个走在冬夜的人无依无靠抱着相互取暖，但最后，终究还是错了一生。

        想到此处眼泪一滴滴的从眼角滑落，明明感觉不到心痛的，但是还是不争气的掉下眼泪。我与他终究是花开无声寂静无语。“姐，你心里究竟装的是谁？是陛下还是宁少爷。你愿意告诉奴婢么？”

        “也许是宁秋吧，也许是楚凌。但是相比他们，我更爱我自己。”罢我自顾自的走下台阶一步步的迈着，一脚一脚踩在积了薄雪的台阶上留下自己的脚印。雪越下越大那些脚印很快都被新雪覆盖上再无任何痕迹。

        之前的路都已经回不去了，我只能一步步的向前走着，哪怕遍体鳞伤也只能这么走着，一步一步的留下我的脚印，又眼睁睁的看着岁月将那串脚印覆盖消失在人生的尽头。

        23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墨缘文学网;http://wap.mywenxue.org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更多完整内容阅读登陆

《墨缘文学网，https://wap.mywenxue.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