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归去（3）
        “姐这才刚好就冒着大雪练剑，您也不怕病势再反复。”我收了剑势接过蓝鹊递来的斗篷披上，把剑递给了蓝芷。“不会，已经请了太医诊过脉了没有什么事情的。”在屏风后沐浴更衣收拾了半晌方才转出来。“姐，马车已经备好可以进宫了。”

        昨日的一场大雪过宫中的青石板路却是难得的清爽干净，马车上的铃铛叮叮当当的滑过那些宫人内监都跪在尚有积雪的道路两侧不敢直视。“姐到了。”我睁开眼看着凝神片刻方道：“走吧。”扶着蓝芷的手下了马车站在临华门前换乘了暖轿入了内宫。

        “臣妾给母妃请安，恭祝母妃新春吉祥，万事顺遂，福寿安康。”惠妃坐在高处居高临下的看着我半晌方道：“起来吧，赐座。”惠妃上下打量着我许久方才开口道：“太和我你没了孩又病了许久，看样你如今是大好了。但是看你却比上一次进宫瘦了许多，这件宫装你都已经撑不起来。”“多谢母妃关心，臣妾已无大碍殿下也是太过关心了。”

        惠妃又例行的问了几句话便放了我回去，刚准备迈出殿门却听见身后惠妃阴冷的声音；“你可知道你母亲的事情？”我转过脸看着惠妃的双眼：“什么？”“你母亲之前的过往，与我的恩怨。”我摇头否认，“母亲从未提起过。”“你想知道么？”惠妃的声音带着几分的怨毒和冷漠，脸上的表情也因为悲愤而变得生动起来不再像是一个冰美人毫无感情的模样。

        “你和梁景琇年轻的时候真像，像的让我害怕让我担忧。没有办法，若非你的出身和凌儿为你着了魔的模样我绝不会让你嫁入东宫，一次又一次的左右凌儿的思想，一次又一次的改变凌儿的做法。迟早有一日你会毁了凌儿。”“若是我选择离开楚凌呢？我离开了，是不是就不会毁了你的宝贝儿，还给你一个让你骄傲的儿。”

        惠妃站起身看着我，“你若走，本宫求之不得。”她裙摆上的金线凤凰在窗纸渗透进来的光芒下闪着耀眼的光芒，在她离开后我转身离去，在蓬莱宫门外最后一次仰望这四方天地。若是离开我今生都不会再踏入这宫门半步，绝不会再为了任何理由而踏入这个令人无语难过的地方。

        “今儿是上元节，晚上有灯会听人特别多也很热闹的。”闲庭赏雪品名茶也算是冬日里难得的乐趣，倒了两杯茶递到她们的手里，“左右晚上我不用入宫赴宴，你们两个换了衣服和我一起去城里逛灯会。”蓝芷摇头，“姐若是想去就带着蓝鹊去吧，我就不凑这个热闹了。”

        “蓝芷，你将这封信送给令昌，告诉他今晚万春楼等我。”我躺在榻上闭着眼睛感受着冬日阳光照在脸上的温暖，就算是闭着眼睛我也能听到另一个人的心跳声和浅浅的呼吸声，他的影投在我的脸上遮住了仅有的阳光。

        “你要看到什么时候？”终是我先张开了口，“只是觉得你闭着眼睛的时候，还不错。”他的语调轻扬带着愉快，“难道我睁开眼睛了就不是我了么？”我突然坐起身让他退后了一步，“只是觉得，你睁开眼睛伶牙俐齿的模样真是让人恼火。”我理了理衣服倒了杯茶自顾自的喝着，他见我这副冷淡的模样顿觉无趣抬脚欲走又蓦的停下了脚步，“给你。”没好气的从怀中掏出一个牛皮纸包，“还没化，能吃。”

        我接过打开了不禁笑出了声，“怎么，有这么好笑么？”我摇头，“灶糖？这东西都是孩爱吃的，我并不喜欢。而且我从来不吃糖。”“爱吃不吃，算是本宫瞎操心。”我苦笑的看着他，“不过还是谢谢你了，有心了。”将那包灶糖重新包好递还给他，“听闻李良娣喜欢吃甜食，借花献佛送给她吧。”楚凌一把抢过抬腿离开，在门口时他幽幽张口：“李清淑有了两个月的身孕，今日刚诊出来。”

        “臣妾恭喜殿下。”平淡如水的笑容，波澜不惊的心境都是因为不在乎，“你难道就真的丝毫不在意我么？换做其他人无论再怎么样都会有些反应，你呢？你呢！”他一个箭步窜到我面前将我逼的不得不坐下来直视他的双眼。

        “那殿下想要什么反应？是悲是喜，用不用我再梨花带雨的哭上两嗓？还是让臣妾柔情似水的表达对殿下的仰慕之情？您想要什么样的，臣妾都能为您做到。”这话完我自己都在心里觉得自己怎么变得如此的矫情顺带狠狠地唾弃了自己一把。

        “不许笑，本宫讨厌你笑的样。”他越是讨厌我笑的越是灿烂，直到我能感觉到自己的脸都已经笑的僵硬。“柳令婉，和本宫拧着来你是不是很高兴啊？我知道你就是想要让我厌弃你，我还是那句话，本宫绝对不会与你和离，生死你都是本宫的人。死你也要与我死在一处。”

        楚凌走后我身上的力气瞬间被抽走从梨木凳上摔到地上看着他离去的方向发了一会儿呆。“姐怎么坐在地上了，也不怕着凉伤了身。”“地上有地毯，怎么会着凉。你也是太过心了。”蓝芷扶我起身后轻声道：“已经告诉二少爷了，他今晚会在万春楼的院等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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