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奇异的少年
        下了火车，到老张老家的农村还有很远一段距离。蒋中原倒乘了两趟车，又步行了很远一段路才算到达。

        到了村口正值伴晚，天边火红色的云彩正慢慢褪去色彩。村三面环山，与外界通往的只有一条土路。村不大，只有百户人家左右，此时渺渺炊烟不时升起，显然这个时候有不少人家都在生火做饭。蒋中原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放眼看去，虽是冬季，但满山都是松树的翠绿。按照老张的法，老张的老家离村委会很近，平时老张有事和老家联系也是先打进村委会的座机。蒋中原按照老张给自己村委会的电话号码打了过去，嘱咐让村委会的领导帮着通知一下，让老张的儿来村口接一下自己。

        “铃铃铃！”一个身形瘦弱的人影一点点变大，自行车铃声在幽静山村土路上清脆响起。“应该是老张的儿来了！”蒋中原把抽剩下的半支烟扔在地上心里道。等自行车上的身影变大时，蒋中原看到自己车上的少年不免心里暗暗吃了一惊。稚嫩的脸庞表明少年在十六岁左右，一头披肩长发还烫了离烫看起来像松狮一样，鼻的右边还打了个鼻钉，身上穿一身牛仔服好像丝毫不畏惧冬季的寒风，再加上染成红色的头发，给人的感觉是那么的另类，与山村的淳朴气息显得格格不入。

        少年在蒋中原面前把自行车停好，上下打量了蒋中原一番道：“你就是我爸要给我奶看心里疾病的那个人吧？”“对，你好！伙年纪轻轻，造型挺酷呀！”蒋中原伸出手与少年握了一下。

        听到蒋中原的话，少年还用力的甩了甩自己的长发。“还没吃饭吧！先去我大娘那吃口饭吧！然后慢慢聊。”少年在自行车的后座上托着蒋中原，对蒋中原道：“哥们，我看你挺有欣赏美的眼光，不像我家农村这片的土包，到底是城里来的见识多。我看你的发质也不是太好，一会我给你免费做个护发保养。”对于少年自以为热情的招待，蒋中原选择了沉默，并没有接话。

        “对了，我叫张状。你叫常什么玩意了？”尽管张状的语气中没有一丝尊敬，可蒋中原还是很友好的回答了。“蒋中原！”“对！我怕想起来了，就是这个名。你这名有点绕口不好记。你你要是叫常来或常往多好，一遍别人就能记住了。”

        “你这造型，没引起你家里人的反对么？”蒋中原轻轻咳嗽了两声对张状道。“你不从城里来的么！像我这造型城里应该很多呀！我们学美发的同学不少比我的造型还夸张那！家里人反对也没用，我有着自己的审美观，我是一个独立的个体，谁也不能左右我的思想。”蒋中原听到张状的回答不再话，感觉自己与张状交流起来不是在一个频道的。

        自行车在土路上行进了十多分钟，在山脚下一处屋前停了下来。篱笆围起的院落里，盖了五间大瓦房。在这山村来讲，也算豪宅了。院里的土狗闻到生人的气息，呲着牙不停的叫着。一个五十多岁的妇女听到狗叫声推门而出，“别叫了大黄！去一边去。”妇人着瞪起了三角眼看着叫大黄的狗。大黄也好像听明白了人言。摇摇尾巴到院里的狗窝趴着去了。蒋中原多次出差，旅途之中形形色色什么样的人差不多都碰到过，只见农村妇人一双三角眼，再加上脸蛋处的横肉就知道这农妇不是善茬，看样也不是一个贤惠的农家村妇。

        “大状，这位就是你爸找来的呀！”农妇打量蒋中原对张状喊道。“是呀！大娘，你先做晚饭吧！这哥们还没吃饭那！”“你爸也就是在城里挣两个钱瞎扯淡，没听陪着话聊天治病的医生，你爸就是有两个钱烧的。”蒋中原听到农妇的话后有些尴尬，但还是随张状进了屋。

        虽然在农村，但房屋外面都贴上了白色瓷砖，屋檐下还安装了彩色灯泡。进主屋后发现现代化电器应有尽有。彩色电视机在厨柜上放着，冰箱，洗衣机，沙发等等一应俱全。唯一显得有些违和的就是火炕。大炕上躺着一个穿黑衣的老妇人，一脸的皱纹看不出具体多大岁数，按卖早餐的老张年龄推算应该在七十多岁，尽管实际上看起来可能更老一些。这也难免，农村人种地风吹日晒，本就看起来显老。

        “我奶可能睡着了！咱们去别屋坐会吧！”张状看了眼炕上的奶奶对蒋中原道。张状把蒋中原领进挨着的主卧一处偏房，这个房间看起来要很多，一张炕只够竖着睡三个人，地上摆着几个大红箱上面布满了灰尘。“上炕聊吧！”张状完脱鞋上炕。客随主便，蒋中原也脱鞋坐在炕上。

        “咱们就在这聊吧！一会我大娘做好饭能喊咱们。我大娘没怎么进过城，农村人话都直白！有什么话不对你心思，你听了也别往心里去。”蒋中原对张状出的这番话感到有些意外，点点头表示知道。

        “我奶这个事比较复杂，我还是从头吧！我的名字是我奶起的，我奶生活的那个年代得奖状就是最高的荣誉，所以我奶给我起这个名字希望我以后能出人头地，成为一个优秀的人。本来我也还算优秀，但由于初中打仗被学校退学了......”蒋中原有点不明白张状这些和他奶奶的事有什么关系，但还是耐着性听张状下去。

        “农村一般都供百家仙，我奶家供的就是黄大仙。本来我奶对这个挺信的，但因为我在退学前上了几次香，可都没能改变我要被退学的实事。那之后我奶上香就不那么勤了，正常传统节日都应该上香，上贡品。却改成了只在过年当天上一次。这事还的从去年起，我家这环山。下过雨后很多人都上山采蘑菇挖野菜吃。我奶年纪也大了，上山回到家后突然感到脑袋眩晕，当时伸手抓东西找平衡。可巧却抓住了供台桌，桌晃动下，供奉的百家仙神位也掉在了地上。等第二天我奶发现时，神位牌已经被老鼠磕了一个角。我奶也没在意，没想到这之后我奶就变的有些魂不守色，神神叨叨的了。”

        “大状呀！出来吃饭吧！饭都做好了！”屋外传来张状大娘的喊声。蒋中原在听张状述的同时，想抓住一些问题的点，可听到这里并没有听出张状奶奶的心病是从哪上来的。难道是张状的奶奶是因为岁数大了迷信，供奉的牌位被老鼠咬了而心绪不宁？如果真的是这样，老张也没有必要找自己给自己的母亲看心里问题。蒋中原一头雾水，同时也对自己第一次接了的这单是否能完成，心里显得有所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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