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竹马青梅2
        要不是生意上跟叶父有过来往的志文父母来看孩时心生不忍，志文妈留宿了一夜，帮她做了几套婴儿衣服，被褥，教她以后留着的点月钱，给丫鬟婆们当费，回家后没几天还叫婆来邀请她去志文家做客。

        在叶莺三岁朦胧的记忆力，妈妈每次带她出门去的只有志文家，到后来一回家，她都要大哭大闹着不肯，志文家暖和开心，家里太冷。大家被她逗的哄堂大笑，因那时正是酷暑炎夏呢。

        现在她才回味过来，那时她想表达的其实是，家里的幻境，家里的人对她母女都太冷了

        就像美梦总有醒的时候，肥皂泡总有破灭的时候，志文家虽好，但她母女总是孤独的窝在卧室里听外面冷言冷语，摔摔打打的时候最长。饶是如此，为了孩她还是忍着，直到叶莺六岁那年，家里请来了一位私塾先生给孩们上课，当她高兴的带着打扮一新的女儿去后院书房上课时，却被家佣强行拦在后门外，是老太太吩咐下的，上课的孩必须有教养，尤其是莺儿，必须会背《弟规》《三字经》才可以入学，眼见连家佣，远亲那些目不识丁的调皮孩都陆续进去了，她真是急了带着孩闯进老太太卧室去质问。

        老太太也不含糊，当即告诉她，只要有她这个野路出身的妈在，莺儿休想进学堂。

        本来还寄希望与叶父回家后能去老太太那里通融一二，但他才一进门就被二姨太的丫鬟跑来着急火燎的叫走了，一连三天都没再回来，她带着孩去找，却无论如何也进不了二姨太被丫鬟仆妇重重把手的房门。等她能见到男人时，他又慌里慌张的要出门去谈事儿了，不耐烦的丢下一句话，一切听娘的安排就是了，你也跟爱云学学，她在怎么就没你这么多的事儿？

        这件事最终成了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有人她在天桥重操旧业了，有人她跟野男人私奔被骗卖进欢场，有人她某天夜里惹火老爷被家法处死了，也有人她突染暴病身亡，怕传染家人被拖去乱葬岗烧骨扬灰了

        叶莺清楚记得那天早晨，妈妈叫了自家马车带她去志文家玩儿时还好好的，除了她跟志文跑进跑出时偶尔看到跟志文妈低语着的她不停抹眼泪儿，听到志文妈低低的劝解声——熬着吧，能有啥法啊。

        中午，她跟志文在他家后院荡完秋千爬上墙头时，正好看到妈妈匆匆走出志文家大门，上了早晨送她母女来的那辆马车，车帘掀开时她恍然还看到了父亲模糊的身影。

        她本想冲马车招手呼喊**，但扭头看到志文正蠕动着爬向结满青苹果的茂密枝桠，想去捉那只站在枝头吟唱的翠羽鸟儿，怕惊动鸟儿，她伸手捂住了自己嘴巴，想反正傍晚妈妈会回来接她的——以前无数次都是这样，妈妈每次出门都会把她临时寄放在志文家，怕她在家跟霸道的叶艳争玩具再被丫鬟婆们推搡欺负。

        那天吃罢晚饭后，她趴在门口的桌上打了无数个瞌睡终于等到家里马车来接她了，可车里空荡荡的根本没有妈妈身影，志文妈不放心，带着志文上车来一路陪她回家。

        可到家后她依旧没看到妈妈，问那些丫鬟婆，她们一个个没好气的死掉了。志文妈把她送进卧室后跟带着叶艳走来的二姨太了几句客气话就要走，她抱着志文胳膊不撒手，叫他留下给自己作伴儿。

        志文妈看了眼二姨太忙掰开她手指，温言软语明天再带志文回来看她。当着他母，二姨太笑嘻嘻的把她强搂过去冲志文妈道：“您放心吧，莺儿、艳儿都是我的心头肉呢。”

        等他母一拐过走廊，二姨太立即拧着耳朵把她扔出去老远，恶声咒骂着吩咐丫鬟把她锁在屋里思过三天。

        那三天啊，白天她饿的喝光了桌上金鱼缸里发绿的臭水，夜里吓得喊哑了喉咙，等被放出来去见谈完生意归家的父亲时，尽管在热澡盆里泡了半天，换上簇新的衣衫，脸上涂了铜钱厚的妆容，她整个人仍跟张纸片样飘忽不定，从卧室走到大厅仅十来米远，她却累的几乎气竭，父亲给了叶艳想要的翠羽首饰，给了二姨太想要的赤金头面，问她时，她哭着跪下，只想要妈妈

        父亲闻言脸色一下变的很难看，抬手给了她个大耳刮，二姨太假充好人，走来掐按着她脖要她给父亲认错。

        叶莺那时虽也深知，这家院里除了从父亲口中，她是不会得到妈妈真实消息的，所以当时就横下心，死也要弄清**去向。所以被父亲踹倒她再爬起来跪去他面前，被打昏刚缓醒过来又跳窗跑去他书房，不让进门就跪在门外，最后发展到绝食。父亲在家的四天里，她滴水不进。眼看着气息奄奄命儿要归西了，气急败坏的父亲这才把她抱上马车送到志文家来，请志文妈劝她。

        志文跟妈妈整夜守在她床前，志文把她喜欢的蛐蛐儿，蝈蝈装进青丝笼里挂满她床四周，志文妈则把她喜欢的各种吃食儿摆满桌，背着她在屋里回来摇晃着哼唱以前她入睡时，妈妈经常给唱的摇篮曲儿。

        她想哭就打开窗让她尽情的哭个够，她想发火儿，志文就带她去他的玩具屋一通猛砸，偷出父亲的猎枪让她去打天上胡乱叽喳的麻雀，跟她上墙爬树，下河捞鱼，在大雨里狂奔狂喊，直到她恢复了以前精气神儿，志文妈才坐下来跟她好好聊了一次有关**事情。

        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儿，那天确实是叶莺父亲来接她回家的，但在半路上遇到一个生意伙伴，就吩咐马车先把她送回家去，可晚上他回家后才知她一直都没回家，派人去找，不料那马车夫竟然也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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