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潜龙入海，或跃在渊（八） (2 / 2)
        “哪里的话，走一步算一步先吧。车到山前必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周文这个时候还算是有些乐观。“承你吉言。走！”成也不多说，主动把左手搭在周文肩膀上，两个人一声不吭的迅速前行着。

        不过还没等两人走出多远就听到了远处传来的一声惨叫，细细听来又像是野兽的低吼，混合着绝望与不甘，但是生命却在不断地离他而去。周文听到后不想搭理，“走这边，那边有声音。”

        一听周文说听到了别人的声音，成晟也竖起耳朵仔细听了一下，随后脸色大变。“怎么了？”周文看到成晟的脸色有些紧张，以为他发现了什么。“那个声音好像是我战友的声音！”成晟不断地声音传来的方向张望着。

        “去看一下吧，如果真的是他们，那之前看守我的那些人的离开就变得合情合理了。我想要知道他们现在是什么情况？”那断断续续的惨叫声让成晟有些魂不守舍。“但是你不是也正在被他们追杀吗？你就不怕被战友抓起来带回去？”

        “那这岂不是正好么？正好借他们送我们出去，等会去了首长会帮我解释清楚的，你不用担心我。”周文想了想也对，遂带着成晟慢慢地往声源处靠近。

        很快，声音就近了，但同时声音也越来越小了，好似那人马上就要死了一样。“快一点，我觉得真的是他，他快不行了！”成晟焦急了起来，周文只好一个矮身把成晟背了起来，迅速奔去。

        短短几个呼吸间，周文就带着成晟来到了地方。映入他们眼瞭的是一条长长的被红色血液近乎铺满的走廊，而发出声音的那人正好在周文的脚边。他的目光近乎涣散，已经到了死亡的边缘。

        “不！昌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看清躺在地上的人脸之后，成晟疯了。跳下周文的背，左腿传来的痛楚都没能有丝毫的察觉，捧着昌子的脸嘶吼着。“你……”昌子恍惚中听到有人在喊他，目光中稍稍有了聚焦。

        “你是，成！你来啦。”“对，我来了！到底怎么了？”成晟的眼眶已经满是泪水。“不，你是叛徒！”昌子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怒目圆瞪，嘴巴里骂着什么，然而声音却小的微不可查。

        “不，我不是叛徒。我永远是利剑的人，这次是军区的命令派我来做卧底的。”成晟连忙解释。“咳，那就好，我相信成是不会背叛我们的，只是这一次是军长的命令必须要抓到你。”昌子脸上的怒意消散了一些。虽然他没办法辨别成晟的话是真是假，但是此时他无条件的相信成，相信成对利剑的忠诚。

        “小心……那里面。”昌子想抬起手来，但是已经连嘴巴都快长不开了，只能把自己的目光看向走廊的尽头，也正是昌子自己用最后的生命爬出来的那一段血路。只是昌子话还没有说完，就停止了呼吸。成晟满手都是昌子的鲜血，就这个怔怔的看着昌子，好似丢了魂。

        周文看着这一幕，忘记了整个走廊刺鼻的鲜血味。他此时觉得这应该就是世上最珍贵的情感，虽然它是以死亡为代价，但却反而因为死亡而变得不可重复，无可替代。很多感情在平淡中是无法体现的。

        “我要去，为昌子报仇！你，跟我来吗？”成晟红着眼睛抬起头，脸颊上全是“廉价”的泪水。“我跟你去，龙潭虎穴也要闯一闯。”周文从沉思中醒来，攥紧了拳头。他觉得此时的自己找到了某个答案。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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